前些年,周通平任市委書記,薑南風就是市長。按說搭班子個性互補才是最佳組合,但周通平和薑南風卻因為不同個性,出現很多不和諧。
愛屋及烏,恨屋及烏,這次薑南風調研浠水,見到秦雲東,說不定因為受過周通平的壓製,會對秦雲東有很多借題發揮的措施。
既然秦雲東注定要走,魏郡也就不想和他再計較。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秦雲東會不會還有鹹魚翻身的機會,所以不能把事做絕,以免遭遇報複。
隨著一聲汽笛聲,一輛綠皮火車從迷離煙雨中逐漸變得清晰。
火車站工作人員在月台上拉出警戒線,開辟出領導專用通道。
火車穩穩停下後,魏郡和秦雲東走到軟臥車廂門口。
市委辦公室溫主任先下車,依次握了握魏郡和秦雲東的手。
“薑書記說了,不要騷擾上下車的旅客,撤掉警戒線,讓旅客先走。你們二位留下,其他迎接的同誌回去工作,也不要使用警車開道。”
魏郡轉頭看看秘書,順手接過雨傘,辛勝利立刻小跑去後麵傳達溫主任的指示。
兩人跟著溫主任走上車,進入2號軟臥車廂。
薑南風放下文件,站起身微笑著和魏郡先握手。
薑南風四十五歲,中等身材,標準體型,白襯衣款式普通但乾淨整潔,西褲熨燙的平整服帖,褲縫線筆直。
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薑南風對人對事都像是南風一樣溫和,這和前任書記周通平形成鮮明的差異。
“魏書記,浠水的天氣與眾不同,其他地方豔陽高照,進入你的地盤就立刻變天,又是風又是雨,就連氣溫都比彆的地方低很多。”
“浠水三麵環山是盆地氣候,下雨比較多,但一年四季一樣不缺,還是遵循自然規律運行。”
兩人打啞謎似的對話,一語雙關,把表麵意思和背後的意思都說了。
薑南風又向秦雲東伸出手。
“小秦,咱們才一個月沒見,你怎麼臉黑成這樣了,是熬夜還是心情不好?”
“我經常下鄉鎮農村,是曬的。”
薑南風笑著指了指對麵的床鋪。
“火車在浠水會更換車頭,停靠時間十分鐘,咱們有時間可以聊一會兒。”
他拿起小桌上的文件遞給秦雲東。
“這是你昨晚在縣常委會的發言稿,對嗎?”
秦雲東快速瀏覽一遍,發現稿子裡刪掉了他指責魏郡的話。
明知道魏郡動了手腳,但秦雲東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承認是他的說過的話。
薑南風麵帶微笑,來回看著麵前的二人。
“不瞞你們說,我從昨晚到剛才反複仔細閱讀,看了不下五遍。”
魏郡和秦雲東不知道薑南風態度,誰也沒有接話,隻是靜靜等著薑南風繼續說。
“雲東同誌的發言稿觸及到工作中的很多問題,甚至是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值得我們認真討論。”
“我已經把這篇發言稿呈送省裡了,據說也引起很大反響。雲東,你在全省都已經出名了,我算是最大的推手哦。”
薑南風自顧自地笑起來。
但魏郡還是搞不清薑南風真實意圖,薑書記的話似乎怎麼理解都能成立,他隻能跟著賠笑,小心謹慎地不做回應。
這位領導的心思還真難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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