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乎乎的冬花很可愛,清秀的冬青很文靜。
顧嫿指指她們,用手放在腦袋和枕頭間,眨了眨眼睛。
冬花瞪圓眼睛。
冬青輕聲道:“姑娘是讓奴婢去睡覺?”
顧嫿笑著點頭,揮揮手。
冬花腦袋搖成撥浪鼓:“奴婢守著姑娘,姑娘病著呢。”
冬青知道顧嫿為她們著想,忙道:“姑娘放心,奴婢們在外間輪著睡,姑娘想喝茶或去恭房敲敲床板就行。”
顧嫿一笑,指了指蠟燭。
“嗯嗯,奴婢去滅蠟燭。”
冬花提裙奔過去,提起燈罩,對著燭火呼的一吹。
屋裡五個燭台一氣嗬成,屋內頓時陷入黑暗。
兩個小侍女攧手攧腳的去了外間。
興許是安神湯起效,顧嫿眼皮沉重,很快就進入夢鄉。
她不知道,這晚,慕安被秘密打了五板子,接著他就回錦繡閣撒氣。
錦繡閣雞飛狗跳一整晚。
……
待顧嫿睡醒,太陽已掛上了枝頭。
看樣子已近午時。
暖陽穿過花格窗散落在屋裡,若不是窗外高高的銀杏樹上,葉子掉得七零八落,真不敢相信昨晚會突如其來一場暴風雨。
顧嫿躺在又軟又暖的絲綿裡,鼻息間纏繞著淡淡的熏香。
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睡個飽覺。
不用天未亮就要起床服侍人,不用寒冬臘月用手在涼水裡搓洗長姐小衣,不用擔驚受怕……
第一次感受到人生也許還有點奔頭。
“姑娘醒了啊。您餓了吧?”冬花胖嘟嘟的小臉探進幔帳。
顧嫿燦爛一笑,眨眨眼。
一覺睡到大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
“您等下再起,冬青姐去叫府醫了。”冬花嬉笑的轉身跑了。
不一會兒,一陣腳步聲急急由遠而近。
“姑娘,周姐姐和府醫來了。”冬青打簾。
周芷蘭越過府醫,直奔床邊,將腦袋伸進幔帳,衝她咧嘴笑,“今天瞧著氣色好了許多。”
顧嫿抿嘴一笑,將手從被子和幔帳伸出去。
府醫給她把了脈:“還有點燒,繼續吃兩天藥就會好的。”
送走府醫,冬青服侍她洗漱梳妝,周芷蘭就坐在一旁開始興奮說八卦。
“你不知道,昨晚錦繡閣鬨得人仰馬翻。公子深更半夜衝去錦繡閣,拉著那個銀啥在正屋瘋狂,一直折騰到天亮,還叫了三次水。少夫人氣得在金葵房中胎動一晚,府醫也忙了一宿。嘖嘖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打得還不夠!
周芷蘭沒敢說,為了給慕安留麵子,是赤羽秘密帶他到觀山樓外被打,主君嚴令閉嘴。
顧嫿盯著銅鏡中的自己,眼角微熱。
前世她所受的,現在輪到銀枝受了。
……希望銀枝能善終。
此刻,姐姐心裡比將她送給姑爺還要堵吧?
而她的心情很爽。
原來,人越老實聽話就越慘啊。
“今天一大早,公子就親自找我哥,說要對銀枝負責,將銀枝抬姨娘,而且要將錦繡閣邊上芙蓉樓給銀姨娘住。”
顧嫿扭頭,瞪大眼睛。
慕安胡鬨,但很少抬姨娘,因為正式姨娘要向國公爺報備。
“是吧,你也驚奇對吧?公子院子女人雖多,但抬姨娘的就兩個,說明公子真喜歡銀枝。”
顧嫿猜想。
他不是喜歡銀枝,是想惡心顧宛如。
周芷蘭嘖嘖搖頭:“這下少夫人又有得鬨的了,你躲開就對了,要不有你煩的。”
是啊,前世,她被慕安強要後,一直儘力躲著他,努力服侍長姐,以求安穩活下去,待有機會逃離他們。
可是,人家並不想放過她。
慕安剛開始對她還熱情似火,強了幾次後,就不耐煩罵她僵屍沒情趣。
悲劇的是她三個月後懷孕了,她不想生下和她一樣苦命的孩子,悄悄配了墮胎藥。
喝下藥的當晚,慕安知道了,衝進來不顧她正在小產,將她狠狠打了一頓。
至死她都是通房身份。
顧嫿不想管他們,拉著周芷蘭,用唇語問她:主君?
“主君一早就出門了,還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