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妍此刻一隻手正死死地抓住藤蔓,可藤蔓正在以她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斷裂。
景妍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
因為巨大的慣性衝力,景妍覺得,抓著藤蔓的那隻胳膊的骨頭已經錯位,她用另一隻手艱難掏出藏身於腰際處的匕首。
然後,用儘全身力氣,將匕首往著岩壁狠狠一刺,匕首被深深紮進於岩壁之上。
而藤蔓在此刻,徹底斷開。
匕首此刻承受了景妍全部的身體重量,開始往下滑落,與岩壁之間的碰撞發出劇烈的“呲呲”聲響。
景妍忍住全身的劇痛,找準合適的時機,縱身往裡一躍。
這懸崖半腰處,是一個山洞。
景妍摔倒在了洞門口,而大腿處有源源不斷的血流出來。
而她右手緊握著的,是已經毀掉的匕首,有鮮血從上麵滴落。
景妍的意識已然模糊,但她知道,她不能睡,一旦睡過去,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她爬起來,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山洞裡麵走去。
山洞並不大,但裡麵放著不少東西,有石桌,石凳,還有一個鋪著被褥的石床。
景妍踉蹌著終於走到了石床那裡,艱難地坐了下來。
她低頭看著不斷有血流出的左腿,跳下來時,那把殘缺的匕首直接紮在了她腿上,劃出這大概十多公分的傷口。
景妍呼吸急促,閉上眼,努力克製住這強烈的昏睡感,片刻,睜開了眼睛。
這傷口太深太長,簡單用草藥敷著,好得太慢,這裡的物資,也撐不了太長時間。
她打開石床放著的藥箱,拿出一個裝著退熱丸的小瓷瓶,倒出幾粒,吞了下去。
如今她自己既是醫生又是患者,自然是不能用麻沸散來止痛的。
景妍臉色慘白,沒有任何血色。
低頭看著那條駭人的傷口,拿著繡花針的手微微顫抖。
她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長痛不如短痛,不能再耽擱了!
當繡花針刺進肉裡的那一刻,景妍瞳孔縮大,表情瞬間扭曲,那種刺痛深入她的五臟六腑,頭皮發麻。
她緊咬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景妍手上動作沒停,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濕,就像從水裡泡過一般。
很快,景妍便將這傷口縫合起來。
最後,她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從藥箱裡再次拿出一個藥瓶,將裡麵的藥粉灑在了這縫好的傷口上。
做完了這些,景妍還未將藥瓶返回原處,便徹底昏了過去。
……
景妍睜開眼時,太陽快落山了。
而山洞裡麵已是黑暗一片。
若不是這左腿的傳來的劇痛,景妍還以為自己就這麼死了。
她取出火折子,點燃了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