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或者滾。”他神色有些不愉，眉頭輕輕蹙起，半轉過頭，斜睨過來的視線像是刀片一樣割在半彎著腰受製於人的妝造師臉上。
這個妝造師似乎有些失神，半晌，臉詭異地紅了起來——
祁宴看了他一會兒，直到他的臉色越來越紅，才扔開他的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掏出一方帕子輕輕擦拭著修長的手指。
接著，就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電視上去。
隻留下被掐了下巴的妝造師，表情複雜難辨。
時間很快到了午飯時分，要不是場務將他們的盒飯送過來，他們還沉浸在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會議中。
經過這一個上午，審視的和中立的妝造師們已經隱隱對祁宴凝產生了好感。而幾個妝造助理，都仿佛看神仙一樣看著祁宴凝。
祁宴凝在這個上午展現出了豐富的知識儲備和絕佳的審美。他點出的點，他們在腦海中過一遍，驚歎地發現，如果按照他說的做，就能夠將妝造質感提升一大截。
太厲害了！
幾個妝造助理樂顛顛地圍著祁宴凝，東問一句西問一句，直到祁宴凝煩了，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們才作鳥獸狀散開。
而那個因為被祁宴凝掐了下巴的妝造師，一早上都神思不屬。
“嘿，肖勒，你怎麼回事？”他的同伴，另一個對祁宴凝敵意很強的妝造師悄悄問。
而肖勒好半天才低著頭，有些扭捏道，“你不覺得，他超帥的嗎？”
妝造師噎住，看著輕易叛變的顏狗同事紅彤彤的耳朵，半天上不來氣。
“況且……”肖勒小聲道，“他水平真的超強，不是王哥說的靠裙帶關係上位的草包。阿慶啊，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他們曾和前任妝造師王哥聯係密切，但不是他工作室的成員。之前王哥被開除，氣不過就將他們二人留下，暗中囑咐他們盯著節目組的動向。
但沒想到，肖勒，這個之前對王哥畢恭畢敬的妝造師，卻在轉瞬之間就叛變了！
另一個妝造師，也就是阿慶，瞪了一眼肖勒，更加氣憤難當。
＊
下午，又是一場漫長的會議，到最後所有人都頭昏腦漲，隻有祁宴凝還思維清晰，甚至坐姿仍然端正而優雅。
直到將所有一百個練習生的資料都整理完畢，祁宴凝才大發慈悲，將所有人放走。
大家都累極了。他們不是單純地看，時不時還要被提問，或者順著祁宴凝的思路回答問題，大腦一直處於運轉狀態，此時消耗過多，已經宕機了。
就連對祁宴凝敵意最強的阿慶也沒有力氣再乾什麼，跟著眾人的腳步離開。
而祁宴凝沒急著走。他在等v拍攝的服裝到位。
李錦詩也沒走，坐在那裡整理記下來的筆記。
令祁宴凝意外的是，還有兩個妝造助理也沒走。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優勢都是化妝。
“你們怎麼還不回？”祁宴凝撩了撩眼皮，看向這三個小雞仔，不對，妝造助理。
另一個女生是愛笑的脾氣，她爽朗笑著道，“祁哥，我們等你一起，剛好路上我還有些問題要問。”
男生和李錦詩都點了點頭。
“行吧，那就等著吧。”祁宴凝無所謂。
他們並沒有等待很久，很快，導演就派人來請祁宴凝。
祁宴凝起身，招呼三個助理，“跟上。”
說完，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三個小助理手忙腳亂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也跟了出去。
他們來到了旁邊一個空著的庫房。現在，這裡堆了一地的衣服。
“小祁！”導演胖乎乎的身影出現，“看看這些衣服，有沒有問題？”
沒等祁宴凝動作，吳建銘，也就是那個男生助理，已經非常有眼色地撿起了一袋衣服，拆開包裝，展示在祁宴凝麵前。
“哇哦！”對色彩非常敏感的李錦詩驚呼出聲。
這套西裝實在是太好看了！
剪裁利落，肩線腰線都恰到好處，胸口處口袋上是節目組的lo，為整件衣服增加了一些重點。而最驚豔的是它的色彩，呈現一種帶著綠調的淡淡灰藍色，像是夏天時湖水和天空相接處的顏色，清新又舒服。
確認了顏色和自己判斷的並無二致，祁宴凝又去看內搭。
內搭每人搭配了兩種：白色絲綢襯衫加上西裝同色係領帶、白色薄款連帽半拉鏈衛衣。襯衫上身會更加正式和成熟，而連帽衛衣則是更加青春。
不過，兩種都很好看就是了。
祁宴凝大眼一掃就確定了內搭的厚度，版型和材質都沒有什麼問題，這才轉向導演。
“衣服可以了。”祁宴凝道。
導演喜笑顏開，“好！小李，通知選手們，來領他們的新製服！”
選管小李應了一聲，趕往練習室。
這會兒才不到九點，練習生們都還在練習室。
因此，因練習而大汗淋漓的他們迎來了一個消息——
他們要發製服20版了！
練習生們麵麵相覷，都不知作何反應。
天！彆又是一套賣保險套裝！
不少人心中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