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可疑地停頓道:“小少爺,你是想毀屍滅跡啊。”
林資:……
“所以真的不能把他開除嗎?”林資不死心道。
管家猶豫了會兒,“可以開除,隻要你經過先生和大少爺同意。”
算了,聞若臻見不到人,聞忻簡話又多,林資瞬間打消自己的無理要求。
楚宥已經走到校門口,林資不遠不近地綴在他身後。
“高三二班楚宥”,楚宥遲到過無數次,熟練地報出自己的班級姓名就要離開。
聞忻繁攔住他,上上下下看過,緊張道:“楚宥,你沒事吧,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楚宥保持著距離,音色清冽:“沒事。”
聞忻繁攥著本子,止不住地擔憂,“我不記你名了,你最好還是去醫務室看看,你要是沒錢,我這裡有。”
楚宥麵色稍緩,“謝謝。”
聞忻繁嘴角翹起小小的弧度,笑容恬淡,“不客氣。”
“繁繁,你剛才還說要記他,現在怎麼又不記了”,楚懷朔吊兒郎當扶著聞忻繁的肩頭,“你可不能假公濟私,隻針對我這種壞學生。”
聞忻繁耳根發燙,“楚懷朔,你彆鬨了,校規規定有特殊情況的學生可以酌情處理。”
楚懷朔拉長調子,“這樣啊,那這個同學你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是不是應該過來報下班級姓名。”
突然被點名的林資停下腳步,吸溜著奶道:“我叫聞忻奕,記吧。”
楚懷朔愣了下,“你說你叫什麼?”
“聞忻奕”,林資麵不改色,“怎麼,你對我叫聞忻奕有意見?”
這下不單是楚懷朔,楚宥的眼神都怪異起來。
“哈哈哈”,楚懷朔實在沒忍住笑出聲,又在林資“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中憋了回去,清清嗓子,“你說你叫聞忻奕,那你是哪個班的?”
林資穩如老狗,詢問管家,“聞忻奕是哪個班的?”
“高三一班。”
“高三一班”,林資喝完最後一口奶,“快點記,我趕著上課。”
聞忻繁捏著筆,小聲道:“林資你…”
“資資”,聞忻奕小跑著過來,接過管家手裡的書包,“你走吧,我帶資資進去。”
管家點頭後離開。
林資把喝完的奶盒齊齊塞進聞忻奕手裡,煩道:“我本來可以不用遲到的,管家盯著我一口飯嚼十下才讓咽,還讓司機降到40邁,說是怕車速太快影響我消化。”
一旁的楚宥這時也明白,聞家的車速還沒他瘸腿跑起來快的原因了。
林資張了張嘴,氣悶道:“我胃沒事,牙都磨薄了。”
所有人的視線被林資濕軟脂紅的口腔裡的那點白吸引,脆生生的如同清水暈養的菱角。
聞忻奕眼裡浮現柔暖的底色,側身擋住投向林資四麵八方的視線,低頭看了看,“沒事,好好的。”
聞忻奕順著林資脾氣,“你今天轉學過來就是熟悉環境,沒有遲到的說法,管家擔心你著急吃飯傷胃,不跟他生氣了。”
林資哼哼兩聲,不再繼續。
“忻繁你也去上課吧”,聞忻奕轉身開口,“下次查遲到,上課鈴聲響就可以回去,不用等所有人都到校。”說完還意有所指看了眼楚懷朔。
聞忻繁彆開頭,雙手絞緊,“二哥,我知道了。”
楚懷朔意味深長嬉笑道:“會長,你真無聊,小情趣說穿就沒意思了。”
聞忻繁無措地紅了眼眶,“我不是,我沒有,二哥,是學生會通知我…”
“下次知道就行”,聞忻奕打斷聞忻繁的話,將林資塞進他手裡的空奶盒扔進垃圾桶,“資資,我帶你去報道。”
林資打了個嗬欠,濃密的睫毛洇出細潤的淚珠,聞忻奕拿著冰絲的巾帕擦了擦林資的眼角,“中午我領你去我辦公室午休。”
林資可有可無點點頭,跟著聞忻奕往教室走,不一會兒就超過步履蹣跚的楚宥。
楚懷朔收回視線,“聞忻奕這態度怪微妙的”,要是說聞家全都是老狐狸,聞忻奕就是白麵狐狸,看起來不聲不響,關鍵時候總能來個狠的。
楚懷朔從他手上吃過不少虧,儘管大部分是他先違規違紀在先。
聞忻奕這副明顯討好的態度就愈發令人匪夷所思,胡扯道:“他不會是你二哥小情兒吧?”楚懷朔摸著下巴思維發散。
彆說,長得是真漂亮,抱怨的勁兒挺撓人的。
聞忻繁握著本子的指尖發白,臉色也不好看,難以開口般:“他不是,他是……”
楚懷朔在聞忻繁的神情中明悟了什麼。
楚懷朔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少年,半露的後頸在太陽底下白得發光,側頭說話時,曲成優美的線條,烏發攏著白嫩的耳尖,紅潤的唇角不高興地撇著。
“他就是聞家剛找到的小少爺啊”,楚懷朔勾起薄唇,“真有意思。”
眼都不眨地扯謊,真跟個小狐狸似的,確實,這樣才像聞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