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
聞若臻冷情,並不接受因為軟弱橫生事端借此獲得更多關注的聞忻繁,更不會縱容這種偏頗的行事態度出現在他的兒子身上。
而聞忻奕為什麼眼睜睜看著聞忻繁“善良”地幫助楚宥,一頭紮進楚家的渾水不做任何提醒。
是因為看出聞忻繁的“善良”隻是讓他贏得光彩的工具嗎?
“他不需要我的提醒”,聞忻奕說,“他比你想象地要更聰明。”
否則他次次救楚宥怎麼會毫發無傷,還能引得楚懷朔對他的憐惜,同時又讓聞忻簡覺得他被楚宥欺騙。
聞忻繁的“善良”都很有分寸,說幾句軟話不痛不癢地掉幾滴眼淚,不損傷自己就可以讓聞忻簡這個長兄去做一切他想要做的事。
他拿著是聞忻簡的虧欠,是聞忻簡對母親會照顧好弟弟的承諾。
聞忻奕看得清,是因為他對聞忻繁沒有價值,聞忻繁不會把這些手段放到一個私生子二哥身上。
“難怪”,聞忻簡冷嘲道:“難怪林資討厭我這個大哥。”
一開始就有偏向、識人不清的傻子大哥,林資怎麼會接受。
聞忻奕眼神微閃。
“未必。”
兀自陷入低沉情緒的聞忻簡並沒有聽到聞忻奕的話,失魂落魄地離開林資的門前。
聞忻奕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林資的房間已經空了。
“小少爺上學去了”,管家說:“忻繁小少爺的東西也被送到學校。”
聞忻奕點點頭,對聞忻簡強硬果決的行事作風並不吃驚。
若說聞家人都寡情,那麼被聞夫人親自帶大的聞忻簡還是留有真情的,可是要消磨殆儘,獨屬於聞家的冷酷就會儘顯無疑。
聞忻奕到學校,意外的昨天鬨劇的兩個主人公,準時上學的是楚宥,請了長假的是楚懷朔。
聞忻奕沒怎麼放在心上,楚懷朔的事肯定是聞忻簡的手筆,楚懷朔與聞忻繁的關係有待估量,楚懷朔為了聞忻繁傷害楚宥,難保他不會傷害林資。
聞忻簡一但清醒,對林資的保護也是最周全的。
等到中午去隔壁找林資,卻被告知林資在課上被老師叫起來送楚宥去醫務室,聞忻奕才蹙眉。
林資現在確實在醫務室,不過沒有楚宥。
沈郡拿起一遝鈔票往林資那邊推了推。
林資剝著香蕉,抬頭看了眼,“乾嗎?”
沈郡半坐在桌邊長腿斜支,抱著胳膊麵對著林資挑眉,“你不是惦記林顧給聞忻繁的五千塊錢,我給你要回來了。”
林資啃了口香蕉,澀澀的有點難吃,“啊?”
林資有點懵,這還能要回來?不是,這是怎麼要回來的。
沈郡似笑非笑地盯著林資,“昨天晚上聞家真熱鬨,又是兩兄弟為愛反目成仇,又是十七年的養子被驅逐離家。”
林資不明所以,“跟這錢有關係嗎?”
沈郡沒忍住一把揪住林資的臉,咬牙道:“弟弟,你怎麼這麼能招人,你知道自己未成年吧。”
林資“啪嘰”打掉沈郡為非作歹的手,“不準掐我臉,會流口水的。”
沈郡嗤了聲,“封建迷信。”還是收回了手。
“聞忻繁那麼善良,在學校裡人緣又好”,沈郡胡扯,“跟他要點錢,毛毛雨啦。”
林資一臉不信。
沈郡也沒想說實話,含糊不清道:“他又沒你聽話,沒你乖,做點壞事露出馬腳很正常。”
林資皺皺鼻子,又咬了口生澀的香蕉。
“林顧出差快回來了”,沈郡提醒道:“弟弟,記得在他回來前解決下你亂七八糟的情感關係哦。”
林資不當回事,且關注點跑偏,“你怎麼知道我哥要回來了,你多久跟他聯係一次。”
“這很難知道嗎?我可是你哥的大股東欸”,沈總摸著下巴估算著,“大概三四天一回,畢竟你哥還要向我彙報工作。”
林資把剩下的香蕉拍在桌上,指控道:“你怎麼這麼黏人,我才一天聯係我哥一回。”
沈郡這回倒是有點驚訝,“弟弟,你以前可是每天打三四通電話的奪命連環call,你改性了?”
林資揚起下巴,“我長大了。”
沈郡沒忍住,握拳抵唇笑出聲。
林資怒目而視,沈郡連忙擺手,“我沒有任何嘲笑的意思,沈郡哥哥真是有感而發。”
“哼”,林資不想理他。
不過,沈郡反應過來,“弟弟,咱倆誰黏人啊?”
三四天一個的工作電話比得上林資每天一個撒嬌電話粥?
“你”,林資倒打一耙。
沈郡:“……”
“弟弟,你這就有點不講理了。”
林資扭頭就走,沈郡掃到林資吃剩放在桌上的半根香蕉,“你不吃啦?浪費可恥啊,弟弟。”
“不好吃”,林資扔下句,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郡搖頭,“難伺候的小鬼。”
沈郡盯了會兒林資吃剩的香蕉,牙印清晰可見,眼見是香蕉沒熟透。
沈郡把它扔進垃圾桶,又從桌子掰了根剝開,嘗了一口,澀嘴生硬。
“確實不好吃”,等它熟透才香甜。
可是熟透的果子會等著他嗎?估計早就被人摘走了。
沈郡一口口吃完那根澀牙的香蕉,“那也得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