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這些年,大夥的待遇也都一直沒漲。我和班主商量,所有人的基礎工資上漲20%,獎金幅度上漲30%。新的合同已經擬好了。待會大家簽好之後交給小冉和小雷。“
董事長的話剛說完,一片歡呼聲中,冉副總和雷子把早就準備好的新合同一套一套的按人名發到在場眾人的手中。而且還很貼心的在合同上夾好了一支筆。
眾人收到合同,都四顧左右。然後才拿起合同看了起來。看了半天
也沒看出什麼端倪。和之前的合同幾乎一模一樣。
但是曹青是帶著答案去找問題的。很快就發現了其中多出來的一條。
“乙方在職期間,任何情況下錄製的節目影音資料所有權都歸甲方所有。不得擅自外傳”
曹青看到這一條,和劉天對視一眼。都明白師娘這散生搞這麼大,重點就在這一條了。
旁邊的小胖子看到曹青遲遲不拿筆,原本拿起筆的手也放下了。
在場除了曹青這對,還有五六人也都拿著合同沒動。
冉副總見曹青不下筆,走到邊上催促。曹青直接起身。拿著合同走到師娘跟前,跪下問到:“師娘,這第十七條,之前合同上可沒有。這是新加進去的條款麼?”
在場眾人一聽,合同還在手的紛紛拿起合同查看了起來。
有些手比腦子快,合同已經交了的則是湊到旁人那去看。
隨即都看向了董事長,以及她身邊的師傅。
“沒錯。這一條主要是怕你們年輕不懂事。瞎胡鬨,擅自把一些作品上傳到網絡上,你們也知道,前些年你們師傅麵對的是什麼樣的情況。咱們社差一點就散了。現在想來真是有些後怕。畢竟大家是一個大家庭,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都是咱們來霧社有事,都是班主有事。所以才加了這一條。”
師娘這個說辭,倒也得到了在場大多數人的認可。前幾年真是被人上綱上線搞怕了。
“今天師娘既然是拿合同出來說話。那我們就談合同。據我所知,師傅和慳大爺在視頻網站上那些作品,可都是一刀沒剪,屎尿屁包袱全齊了的。安安穩穩播放了一個多月了。啥事沒有。每一條播放量都超過百萬了。師傅的賬戶,粉絲也超過50萬了。
我找網友問過了,在浩看網上傳視頻,會根據播放時長和次數發放稿酬的。師傅這些視頻,估摸著稿費也不會低於100萬了吧?“
曹青的話引起一片嘩然。
“當然,這是師傅和慳大爺本事。我也不眼紅。可是師娘你拿合同約束我們,隻拿走所有權,卻不提收益。是不是不合適?大家跟著師傅學藝,說白了也是找一份營生。這會大家還年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倒也還行。可師兄弟們終究是要結婚生子的。到時候還是這2000的工資,50一場的獎金,拿什麼去結婚生孩子?
我覺得倒不如這樣。在社裡的工作,我們不會耽誤一場。這是基本。
我們各自表演的節目,各自上傳。師娘您允許我們打著來霧社的牌子,我們就打。不允許我們就用自己的名字。
上傳了作品之後獲得了收益,我們給師傅師娘上交4成。
我們僥幸紅了,錢掙得多了。社裡分得也多。慕名而來園子裡看我們演出的人也會多。這是好事。
我們要是沒紅,那是我們學藝不精,也不占用社裡的資源。對社裡也沒損失。師傅,師娘,您們說是不是這個
理?
曹青清清楚楚的把自己的心裡的想法給說出來。隻不過他越說,師娘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青哥,你這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學了本事就是來和師傅打對台戲的?”
冉副總知道這話師娘不好接。趕忙出聲問到。
“小冉,你這話就好沒道理。我既沒有出去另立門戶。也沒有不服管教。社裡安排的演出一板一眼的完成。怎麼就和師傅打對台戲了?難道你的意思是,網絡上隻允許師傅的作品出現。我們做徒弟的,有好的作品也隻能藏著掖著?”
曹青這話,直指核心問題:網絡這塊新大陸,是不是徒弟們就不能染指?
董事長沒想到,曹青就直接把桌子掀了。看到有人去找小冉拿回合同。她再也忍不住了。
“青子。你16歲拜你師傅,這幾年來,吃住都跟家裡。我自問對你不比對饕餮差一分一毫。
今天,在我生日的當場。你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網絡紅人的身份,和我唱對台戲。你……“
說完,董事長眼淚水就掉了下來了。
“師娘,您要這麼說,那我可冤枉死了。都說學徒學徒,三年當差五年效力。師傅教了我本事,我為虢家出力那是應該的。彆說五年了。隻要師娘答應我剛才說的,我們作品的所有權歸我們個人
。就算是簽十年合同又如何。
社裡安排的工作,我也不挑不檢。全都保質保量的完成。隻要給我一個憑本事掙錢吃飯的機會。哪怕是五五分賬我也認了。“
曹青這話,誰都挑不出理。就像他說的,效力十年,任勞任怨,足夠還了老虢家的傳藝之恩了。畢竟他不是要負責養老的關門弟子。再說了,關門弟子負責養老還有個家產繼承的前提呢。
曹青的態度這麼堅決,師兄弟們心裡都打起了鼓。
有本事的都覺得曹青說的對。
沒本事的都覺得再看看。
情況有些控製不住。師娘哢噠一下就給曹青跪下了。
“青子,這真不是錢的事兒。我是真的怕了。怕你們闖禍。嚶嚶嚶~“
這一下,曹青也懵了。趕緊爬起來,把師娘扶起來。後者隻哭,不說話。然後冉副總和雷子倆嘴替輪番是上陣討伐曹青。甚至還想動手。
曹青知道,這會不適合再待在這兒了。不然會出更大的事。跟小黑胖子說了聲,然後就走了。
劉天也隨即跟上了。
再然後大眼珠子那隊也跟上了。
還有王老頭的徒弟那對也跟著出去了。邊走邊喊“青子,青子,彆衝動啊……”
雞賊得一批。
曹青一走,剩下的人雖然不說話,但是也不肯在新合同上簽字了。尤其是一些學員,壓根都還沒拜師的。
董事長一手遮天這情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除了幾個跟她親近的,大夥都一樣。
貼上你的名字賣不出票,不好意思。休息個半年一年再來。這期間就1500塊基本工資。還要搬搬抬抬
打雜。
一個小劇場,徒弟就7
8個,學員幾十個。大家都是屬於餓不死就行的境地。跟養蠱似的。
見此情景,董事長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她所忌憚的幾人都不在場了。剩下這些,不足為慮。
夜裡10點多,曹青接到慳大爺電話,約他出來喝酒。
曹青到了地方,發現不止慳大爺在,他師傅虢班長也在。
曹青愣了一下,但也還是坐下了。
“青子,你知道,師傅一般不喝酒。喝酒喇嗓子。今兒個,咱們爺倆喝一場。
”
虢班主主動給曹青倒酒。
“師傅,對不起。“
曹青輕聲說道。
“不用道歉不用道歉。今兒這事。你不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