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也在發燒,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
他赤著腳站在衣櫃前,像個搬運工一樣,一趟趟不厭其煩地把衣櫃搬空,衣服全堆在床上,給自己壘了個窩。
然後他躺進衣服堆裡,被玫瑰香氣包圍著,這股味道暫時撫慰了他體內的渴望和空缺。
但是還不夠,那股要命的燥熱還是壓不下去。
孟川很難受,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望著什麼。
然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有人從外麵進來。
孟川睜開眼,卻看不清那人的臉,但他在那一瞬間放鬆下來,用熟稔又略帶驚訝的語氣說:“你怎麼回來了?”
“再不回來我的衣服就要被你壓皺了。”那人似帶著笑意說。
很熟悉的聲音,但夢裡的孟川想不起是誰。
那個人走到他身旁坐下,用冰涼的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有些責備:“都燒成這樣了還不打抑製劑,你是想把自己燒成傻子嗎?”
“不想打抑製劑,隻想要你。”孟川說。他拉住那人的手,把他的手腕貼在自己的臉上,用鼻子輕輕蹭著,很親昵的姿勢。
那個人笑了:“你這樣很像小狗。”
孟川聽完,乾脆學著小狗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那人“嘶”了一聲,抽出手腕,不甘示弱地抓起他的手咬了回去。
孟川不覺得疼,隻覺得一股酥麻從尾椎竄起,過電般順著脊柱躥到頭頂。
本能的欲望讓他垂死病中驚坐起,直接勾住那人的脖子,用力一帶,翻身壓上去,甚至沒有給對方開口的時間,便低頭吻了下去。
那個人似乎想反抗,但孟川沒給他反抗的機會。
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縫被他舔開,唇齒勾纏在一起,是一個非常深入旖旎的吻。
孟川驚訝於自己的無師自通,卻又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濃烈到極致的玫瑰香就像是催情劑,孟川渾身的燥熱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他好像很熟悉這具身體,一邊仔細撫摸,一邊扯對方的褲子。
結果那個人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聲音急促地反抗:“不可以,孟川……”
孟川的嘴唇往下,吻在他的鎖骨上,含糊道:“可以的,嘶,彆撓我。”
“不行,你鬆手!”
“不行什麼不行。”
孟川正處在亢奮的興頭上,隻當他這是在鬨情趣,不容拒絕地把他作亂的手扣在頭頂,低頭親了親他的眉心:“都這時候了你跟我說不行,聽話,彆鬨。”
“孟川!”
被壓在床上的溫鐘意渾身都在發抖,禁錮在頭頂的雙手動彈不得,孟川一隻手鉗製著他,另一隻手往他身下探,alha和oa力量的懸殊便在此刻顯現出來。
溫鐘意脊背繃緊,頭皮一陣發麻,在孟川再次想要吻上來的時候,溫鐘意狠狠咬了下他的嘴唇,濕潤的眸子裡情緒複雜:“不是說自己不喜歡男人嗎,你現在在乾什麼!”
孟川似乎聽進去了這句話,動作一頓。
溫鐘意抓住時機,屈起雙膝奮力一蹬,孟川沒對他設防,直接被踹到了床尾,幸虧這張床夠大才沒掉下去。
溫鐘意迅速坐起來,整個人像被水浸透了似的,一向冷淡從容的麵容被蹂躪得發紅,泛著水光的嘴唇微張著,胸腔還在劇烈起伏。
孟川也終於從夢遊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他睜開眼的一瞬間隻覺得懵逼,緩衝了兩秒,才感受到那股尚未平息的欲望。
夢中的一切飛速消逝,徹底恢複清醒後,孟川的記憶隻停留在溫鐘意質問自己的那句——
不是不喜歡男人嗎?
是啊。
我不是直男嗎。
孟川一臉茫然地望著天花板,燒壞的腦子徹底宕機。
溫鐘意一聲不吭地整理衣服,毛衣衣領被扯得有些鬆垮,遮不住後頸的腺體,褲子拉鏈也被扯壞了,稍一用力,這條劣質的褲子便宣告壽終就寢,拉頭直接碎成兩半。
孟川從衝擊中勉強回過神,坐起來搓了把臉,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溫鐘意,啞聲道:“對不起,我……”
“彆在這給我說廢話。”
溫鐘意把斷成兩半的拉頭朝他狠狠砸過去,臉上的表情冷到極致,語帶嘲諷,“嘴上說不喜歡男人,身體倒是很誠實。”
孟川無可辯駁。
他看著溫鐘意衣衫淩亂的模樣,略顯匆忙地彆開視線,翻身下床,“我去給你找衣服。”
他打開衣櫃,在裡麵翻出一套毛衣和長褲,遞給溫鐘意,“這套我隻穿過一次,已經洗乾淨了。”
溫鐘意接過衣服,連個餘光都沒給他,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孟川從善如流地滾了。
臥室的門被輕輕帶上。
溫鐘意吐了口氣,閉上眼,倚著床頭平複心情。
屋裡充斥著兩種不同的信息素的氣味,不那麼純粹,透著性的暗示,濃得嗆人。
溫鐘意幾乎沒什麼力氣給自己換衣服。
他動作緩慢地把衣服穿好,孟川的衣服尺碼偏大,罩在他身上顯得有點空。
溫鐘意忽然想起孟川上次易感期發作的場景,和現在很相似。
不肯注射抑製劑的孟川非要拿他當解藥,纏著他做了一次又一次,把溫鐘意折騰到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事後孟川還一個勁黏著他,如果溫鐘意嫌他煩,孟川就會表現得很委屈可憐,讓溫鐘意忍不住自責自己不該對一個易感期的alha太過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