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見有朋自遠方來…自十幾年前的遠方來……
林宿停下,“你以為你是太陽公公嗎?”
薛致白一個回神,清醒過來。
十分鐘後。
窗戶大開,屋內明亮。淩亂的桌子被收拾出來,倒了兩杯茶在桌上。
林宿翹著腿悠悠抿茶。
對麵薛致白捧著茶杯,目光感歎,“雖然之前就沒見你變過模樣,但沒想到過了十多年,你還是……”
林宿,“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咕嘟~”
“…喝水的時候不要唱歌。”
林宿就合上嘴繼續喝茶了。
薛致白打量他片刻,終於慢慢緩過來,問,“你怎麼突然造訪?”
“最近有點事,住在瀝城齊家。但馬上要搬出來了,那天正好聽說你在瀝城,你這間客棧這麼大,乾脆笑納我幾天。”
“……”
雪泥馬:【原來客棧還是有情緒的。】
薛致白直接跳過他的用詞,“是可以。你是遇上什麼事了嗎?”
“說來話長,後麵再說。”
林宿說著從兜裡掏出兩張符籙,“你先看看這個,畫得如何?”
薛致白拿在手裡細看了幾眼,流露出幾分欣賞,“有靈氣。從哪兒來的?”
“齊家的小孩畫的。”
“是叫什麼,齊佳…源?”
“不。”林宿看著他,笑笑,“是叫齊佳錯。”
薛致白有些茫然地皺了皺眉。
林宿點到為止,並不深入這個故事,先在人心中撒下欣賞的種子,
“過兩天帶來給你看看。”
“行。”
薛致白說完又道,“啊…過兩天我要開論道會呢。”
林宿頓了頓,“時間定了嗎?”
“還沒,隻是說了近日。”
“那就推後幾天。”林宿捧著茶盞,彎著眼角像隻閒適的貓,
“放心,你不會後悔的。”
薛致白早年托林宿的福,避過的災禍不下十次八次。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答應下來,“好。”
兩人沒聊多久,林宿手機一震。
【翎】:管家尋你,儘量早回。
【翎】:…儘量從我房間早回。
“……”
林宿盯著最後一條消息,終於能體會賀振翎每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手拿劇本的感受。
他關了手機,起身,“我先回去了。”
薛致白正要送他,林宿又往桌上掃了一圈,“你不用送我了,這幾張符送我吧。”
說完嗖嗖抽了幾張。
薛致白坐回去,“……好的。”
再回到齊家時,日頭西沉。
林宿雖然不知道賀振翎是怎麼打發管家的,但估計這會兒正有人盯著他和賀振翎的房間。
齊家不會蠢到膽大包天地在房間裡安監控、監聽,所以監視一定來自窗戶外麵。
宅子西麵是幾間空置的客房。
林宿就從一側拍了幾張穿牆符進屋。
進屋一瞬,光線猛的一暗。
一旁遮光的窗簾拉緊,賀振翎高大的身影籠在昏暗之中,聽見動靜抬眼而來。
林宿都被這場景震了下。
“…是我敏感了嗎,我想到了甕中捉鱉。”
賀振翎直起身,“是你敏感了。我已經在甕裡等了你很久。”他說著頓了頓,目光落在林宿周圍的某處。
“你的等身手辦怎麼沒放屋裡?”
雪泥馬:【?】
林宿,“從現在起,它最好不以我的樣貌出現。”
賀振翎若有所感,點頭。隨後說,“齊家現在盯你很緊,管家來找你時,我隻能說你在我屋裡。”
“……”林宿,“他沒問彆的?”
賀振翎握著唐刀,冷道,“彆的,無可奉告。”
林宿微微吸了口氣,誇他,“你的演技…真是一招鮮,吃遍天。”
賀振翎,“……”
林宿,“算了,你把窗簾拉開吧。”
賀振翎就轉頭,長臂一伸將窗簾拉開了。
緊閉的窗簾一動,落入亮光。
不遠處庭院隱蔽的草木背後,管家握著對講機,緊盯著那道窗:
“先生,有動靜了。是賀振翎…”
疑心的聲音夾雜著絲絲電流,從裡麵傳出來,“那個林宿呢?”
“還沒出現。”
屋內,賀振翎一把拉開窗簾。
林宿停頓兩秒,也跟了上去,賀振翎側頭,“又怎麼了?”
林宿站在窗前能被看見的位置,“還不得坐實我們私會。”
……
另一側的竹林裡。
管家握著對講機,眯眼,“先生,這會兒兩人都出現了,在說話。”
“仔細看看,說什麼了?”
管家目光如炬,讀唇:
“……睡這麼久。”
“還不是都怪你這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