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瞬間紅溫,再也抑製不住心頭暴怒,“倉啷”一聲還刀入鞘,喝道:“小兔崽子,你不用兵器,老子也不用!”
石破天一愣。
田伯光已經閃身衝了過來,一手朝著石破天肩膀抓去,另一隻手曲指扣向了石破天的嘴巴,要將石破天的舌頭扯斷。
但,下一秒。
田伯光便感覺到右手手腕一痛,緊跟著,一陣天旋地轉。
卻是石破天斜身反手,上前一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緊跟著就用力一甩,往下砸去。
正是丁家一十八路擒拿手中的“白鶴手”!
轟!
田伯光好似一個小雞仔,被石破天輪圓了一圈,重重砸在了屋頂上。
房頂瞬間被砸了個大洞,無數青磚紅瓦破碎開來,塵埃泥土簌簌落下。
田伯光被石破天拎在半空當中,臉上布滿了傷痕,鮮血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狼狽至極。
田伯光發熱的腦子瞬間冷靜下來,渾身上下劇痛無比,骨頭都不知道碎了多少根,破口大罵道:“小兔崽子,你裝瘋賣傻,算計我!”左手朝著腰間短刀摸去。
但,石破天在餘滄海餘人彥父子倆踩過兩次被偷襲的坑,同樣的錯誤怎麼可能再犯第三次!
田伯光左手剛往下伸,他便用力一拽,直接把田伯光強行往上方甩去,經過麵前時,一把將田伯光的刀搶了過來。
“啊!!!!”
田伯光一聲怒吼,不顧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強行將身子一扭,反腳朝著石破天的太陽穴踢去。
但,石破天早就將他的動作識破,手臂一抬,直接將他的腿架住,又一招“春雲乍現”強行扣住了田伯光手腳,將田伯光從房頂押了下去。
這一切來的實在太過突然!
前後也不過數秒時間!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勝負就已分!
而且還是碾壓式的取勝!
嶽不群也愣住了。
但他不是沒想到石破天會輕鬆取勝,而是沒想到田伯光會收起兵器赤手空拳衝上去!
這樣一來,石破天擒下田伯光的戰績就沒有那麼耀眼了!
“放開我!放開我!”
田伯光拚命想要掙脫,但他既不擅長擒拿術,內力也遠不如石破天,一番掙紮隻把自己鱉的滿臉漲紅,卻沒有半點效果。
石破天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不用兵器是怕打死你,你為什麼也不用兵器?還有,你一開始不用兵器,後麵為什麼又要用兵器?”
田伯光雙眼瞬間充血,死死盯著石破天,身子嘴巴哆哆嗦嗦了好一會兒,硬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曲非煙回過神來,盯著石破天看了好幾眼,才確認石破天是真的在發問,而不是在故意羞辱戲耍田伯光。
曲非煙笑嘻嘻湊上前,故作疑惑道:“對啊,這是為什麼啊?我也沒有想明白!田伯光,田大爺,你能給我們解釋解釋嗎?”
“我看你那一手快刀,這麼厲害,練了該有幾十年了吧?你為什麼不用呢?”
為什麼不用呢?
為什麼不用呢?
為什麼不用呢?
這六個字好似魔咒一般不斷回蕩在田伯光的腦袋裡麵,越來越急,越來越響。
田伯光睜大了眼睛,身子劇烈顫抖著,“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臉色煞白。
但,這一口鬱積在胸口的老穴噴出,他也終於能艱難地張開嘴,發出聲音來:“你……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放開我!我們堂堂正正打一場!我……我便是死在你的手裡,也心服口服,敬你是條好漢!”
石破天搖頭道:“我不會放開你的。我不喜歡打架,也不想做你這種壞人口中的好漢。”
曲非煙拍掌笑道:“對,就不要給他機會!他這樣才最難受!一身本事到頭來一點也沒能用上,死都合不上眼睛!”
田伯光再也繃不住了,無儘的絕望悔恨充斥在心頭,破口大罵起來:“卑鄙無恥的小畜生!王八蛋!還有你這個臭婊子,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砰!
曲非煙可不是石破天那般好脾氣,一掌拍在了田伯光的丹田,真氣激發,直接破了田伯光的丹田,廢掉了他的武功,也斷了他最後一點希望。
“田伯光,你就沒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有些耳熟嗎?這世上要是有鬼,你早就該死上一千遍一萬遍了!”
田伯光疼的渾身抽搐,眼前陣陣發黑。
恍恍惚惚之間,他似乎看到了曾經那些跪倒在他麵前苦苦哀求,哀求無果後又無能狂怒的身影。
那場景與今日一般無二。
隻不過,今天無能狂怒的人換成了他!
一瞬間,無儘的恐懼湧上心頭。
田伯光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不怕死,但他還是咬著牙梗著脖子,哈哈一陣狂笑:“臭婊子,有本事就殺了老子!老子這輩子睡了那麼多女人,就算是死了也值了!”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從旁邊傳來。
“死?田伯光,你想的倒美!”
嶽不群、張安源領著嶽靈珊走了過來。
嶽不群為了維持君子劍的風度,時時刻刻都要謙遜儒雅,說話也都是文質彬彬。
張安源就沒這份顧慮了:“這世上想找你討債的人那麼多,你不還完,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曲非煙小聲嘟囔了一句:“現在才來!還不如不來呢!”
她不願和嶽不群打交道,朝石破天揮手說道:“我走了。”縱身躍上房頂,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見。
田伯光沒見過嶽不群,但見過張安源,知道張安源這個在茶陵赫赫有名的“玉手判官”,擅長一手點穴功法,在折磨審訊人上尤其厲害。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田伯光一口咬向了舌頭。
但,還沒等他咬到,身體就已經不受控製。
張安源早就提防著他自殺,察覺到他想要咬舌自儘的瞬間,就一指點出,封住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
“師父,張叔叔、小師妹。”石破天喊了一聲。
嶽不群看著曲非煙離開的背影,並沒有多問,而是點頭讚賞道:“衝兒,你做得很好。這田伯光作惡多端,壞了不知道多少女子的清白,你將他擒下,於整個江湖都是大功一件。”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張叔叔處理吧。”
石破天為難道:“我答應了昌哥,要將田伯光抓回去,交給他處置的。”
一言九鼎,一諾千金。
這是石破天極少數在謝煙客身上學來的正確的東西。
張安源說道:“令狐賢侄,你說的昌哥是城西清樂坊的石昌吧?唉,他和麗娘都是我們茶陵有名的善人,可惜了,遇到這種事情。”
茶是茶陵最出名的商品,茶幫以茶為媒介,觸角幾乎是遍布茶陵的各個角落。
張安源從知道石破天與田伯光對峙,到現在,也不過盞茶時間,但他已經打聽清楚了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一切。
“不過,令狐賢侄,你大可放心。我已經派人去請雲峰寺的高僧,定會為麗娘做夠七七四十九天法事,來化解掉她心中的怨氣。”
“除此之外,我也會向官府請旨,冊封她為地方城隍,給她建廟修祠,讓她的魂靈能有一處安寢之地。”
“至於這田伯光,你既然答應了石昌,我自然不會讓你失信。”
“我們現在就去清樂坊。你將田伯光交給他,我再和他一起商量如何處置這田伯光,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