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曠野回蕩呼嘯的寒風。
索拉一身獸皮甲,環抱雙臂,背著大劍,站在晨霜嶺外沿新修建的哨塔上,守望著茫茫寒夜。
哨塔內掛著的火把,映照著亞龍人布滿鱗片的臉龐,她能感到後方兩名守夜人時不時投來膽怯與畏懼的目光。
守夜人肩負著夜間巡邏、監控火災、敵情預警的職責,在魔獸隨時可能來襲的冬季,任務變得更為艱巨。
為此,葉芝製定了輪班製,要求領地內的超凡者輪流守夜,直到迎來積雪融化的那天。
索拉聽戰友們講過,北境北麵的夜晚比這裡還要更加寒冷。
風雪如刀片刮在身上,狂獵的馬蹄聲如幽靈般回蕩在雪夜。巨龍雪山邊陲監視萬獸王國動向的北郡守夜騎士,會在堅冰鑄成的城牆上,伴著篝火打磨劍身。
與之相比,晨霜嶺的境遇已經好上許多。
“大人您看,那是什麼?”守夜人手指曠野,聲音驚恐。
濃墨深黑的夜色當中,一道黑紅色的火焰馳過曠野,索拉以鷹眼術定睛望去,隻見夢魘馬火紅的鬃毛飄揚,四蹄踏著幽靈般的黑紅色鬼火,頃刻間沒入黑暗曠野的儘頭。
那是葉芝大人命令放養在領地外的夢魘馬,一直表現得都相當溫順。
深更半夜,怎麼突然變得躁動不安?
索拉眉頭緊皺。
天亮。
索拉快步來到領主府,敲開大門,向辦公廳裡伏案的葉芝,表明昨晚見到的怪象。
“夢魘馬逃走了?”葉芝沉吟著道,“有看清楚是逃往哪個方向嗎?”
“西南方向。”索拉說。
葉芝頷首,讓索拉把格蕾與希露德召喚進來。
不多時,格蕾‘砰’的推開大門,風雪灌入進來,掀起牆壁上的掛毯。她的肩甲和頭發上落了些雪花,反手關上門扉,呼出一口氣,道:
“鎮外的珍珠河都結冰了,這下好長時間吃不著貽貝了。”
珍珠河出產鰻魚、淡水貽貝以及鮭魚,在河中還能見到河狸、水獺等動物,是晨霜嶺的一大食物來源。
葉芝端起案邊的熱茶飲了口,緩緩道:“冬天食物本就短缺,好在我前幾個月我一直讓藍莓和瑞吉蕾芙囤積糧食,再加上收購來的小麥,足夠度過冬天了。”
這時,門被敲響,希露德走了進來,手裡抱著鷹盔,穿戴著一身連接紅色披風的板甲,道:
“我聽索拉說了,最好儘快動身。”
葉芝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道:
“格蕾,我們去西南方向的沼澤地。”
葉芝懷疑,夢魘馬無故逃離,是受到了亡靈騎士的召喚。
能收為己用自然是最好,不能的話,也得消滅亡靈騎士,免得留下隱患。
“還有,背上烹飪工具。”葉芝吩咐道。
聞言,格蕾瞪大眼睛:“嗯?”
葉芝微微一笑,道:“沼澤地裡,也有不少難得一見的食材啊。”
格蕾心說,分明是難得一見的魔獸才對吧!
白夜城,橡木酒館。
壁爐裡火焰燒得正旺,樂師敲彈著手鼓,醉漢們大聲喧鬨。
一張角落的桌子旁,伊蘇族男人長著一對豎起的狼耳,眼睛是溫和的琥珀色,穿著法師長袍,伸手把懸賞單子鋪在桌上。
“懸賞目標是殺人藤的根須,我已經調查過了,白夜城外的泥炭沼澤,就有我們要找的殺人藤。”
另一旁,狐耳伊蘇族女人身材高挑,背著一把長弓,腰揣短劍,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塞林,你還是那麼可靠,今天我更加愛你了。”
塞林深情回望:“我也愛你,艾琳。”
半身人的腦袋夠不到桌麵,穿著沾滿油漬的工裝服,仰著頭,一臉無語地盯著艾琳與塞林這對情侶搭檔。
好肉麻的兩公婆!
費恩·軸輪低頭擦拭著手裡寒光閃閃的手弩,心想道:
“真想用我發明的錄音器,把他倆的話錄下來,等到分手的時候再在他倆耳邊循環播放!”
作為一名身材矮小的半身人,費恩·軸輪很擅長發明,是一名擅長機械與零件的奇械師。
費恩原本與同伴居住在山穀中,為了籌集發明經費,離鄉踏入人類社會,成為一名冒險者。
冒險者有自己獨立的公會,相傳創始人是一名聖域遊俠,羅賓漢。
羅賓漢是農民的兒子,卻練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
相傳曾在洛林大帝與精靈王的大戰中一箭射落精靈王的軍旗,後拒絕了洛林的封賞歸隱山林,也被視作冒險者的祖師爺。
冒險者公會雖然和法師公會都叫公會,但和成為公會法師的門檻相比,冒險者公會壓根沒有門檻。
而冒險者的目標也很單純。
什麼榮譽、美德、責任,那些都是騎士老爺們的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