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學院固然有像艾爾莎這樣走後門的學生,但大多也是有識之士。
因此,在座學生對於十四行詩有深刻的了解,能判斷出講師是否真的言有所物。
葉芝在美學藝術的天賦加持之下,講述由簡入深、通俗易懂、引經據典。
即便部分學生有心雞蛋裡挑骨頭,不屑的眼神卻也慢慢發生改變,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這個年輕講師貌似真的挺有才華?”
“他不是從北邊來的蠻子嗎?怎麼對詩歌這麼了解?”
“廢話,不了解詩歌,他怎能讓院長都讚不絕口!”
議論聲落在艾爾莎的耳朵裡,不由讓這名迷妹的嘴角微微上翹,心想,你們越誇葉芝,我越開心,誰讓我率先發現他的過人之處。
“遍觀古今,我們可以發現一個規律,詩人們總是自己給自己設下格律的限製,好比戴著鐐銬跳舞。”
葉芝說道:“正是因為有了限製,才可以在相同的框架中,甄彆出詩作的好壞。”
“但是——”葉芝話鋒一轉,“對於真正擁有大才的詩人,他們會跳出格律的限製,並賦予詩歌全新的靈魂。”
杜甫是格律詩中最為出眾者,但李白卻跳出格律,氣象更為豪放與浪漫。
十四行詩之父彼特拉克使抒情詩臻於完美,莎士比亞的詩作,卻又改變了彼特拉克的格式。
為了佐證自己的觀點,葉芝當即“文抄”了一首莎翁的十四行詩。
“我怎麼能夠把你來比作夏天?
你不僅比它可愛也比它溫婉。
……
但是你的長夏永遠不會雕落,也不會損失你這皎潔的紅芳。
或死神誇口你在他影裡漂泊,當你在不朽的詩裡與時同長。
隻要一天有人類,或人有眼睛,這詩將長存,並且賜給你生命!”
詩篇的好壞,學生們均能判斷。
這首詩歌以反問句式起手,更加突顯夏日不及少女的芳姿。
更在末尾處,表示長夏也會過去,但少女的美麗形象卻會在這首詩歌裡得到永存。
就連死神都會對少女予以讚歎。
可以說,盛夏襯托了少女的美好。
而這份美好,又藉由詩歌,登上一個新的台階!
莎翁的詩作落下。
在中世紀猶如一枚超越百年的炸彈無聲引爆,整個講堂陷入良久的死寂。
眾人隻感覺大腦嗡嗡作響,心中滿是不可思議,感到來自名作的衝擊力。
不是,伱怎麼能寫的這麼好?!
莎翁寫情詩也是一把好手,他的詩作跨越前後數個時代,或早或晚均不會過時。
講堂內陷入震動,熱烈討論著詩作。
“這真的是名作啊……”
“雖然不講格律,但是寫到這份兒上已經完全不必考慮格律了!”
“我應該早些上他的課才是,太可惜了!”
“他這首詩是獻給誰的呢?”文藝少女感到目眩神迷,臉頰泛起緋紅,低頭心想道,“他的愛人將會因文學而永存,這真是太美好了……”
艾爾莎·維克自幼在錦衣玉食的公爵家中長大,卻向往著遠方與浪漫。
和葉芝的這首十四行詩相比,艾爾莎發現自小到大所收到的獻詩,全部黯然失色!
葉芝厚著臉皮,清嗓道:
“如你們所見,我剛作的這首詩,在格律上有了改變,但並不妨礙這是首足以流傳後世的名篇。”
一時間。
室內響起無比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