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月光不見,仿佛黑暗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
街道上,一個身穿黑衣、衣著兜帽的身影,快速閃過,來到一家窗戶流露出燈光的木屋前。
小鐘樓的塔尖,頂部立著一隻貓頭鷹,睜開黃光炯炯的雙目,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木門被打開,燈光從中流露而出,黑衣身影置身於燈光中,竟然沒有影子,他很快走了進去。
裡麵傳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大人……您答應好的事……”
“當然,你會得到永生……”
雪鴞的眼底閃爍出藍光,利用短訊術向莉莎傳遞出一行信息。
很快,雪鴞耳旁傳來莉莎的傳訊聲音:
“你有看到他的影子嗎?”
“咕!”(沒有,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
“好,準備動手!”
嘭——
莉莎手持一柄燧發手槍,膛內裝填銀彈,推門而入,愣在原地。
室內竟是空蕩蕩的一片。
一陣寒意從莉莎的腳底迅速躥升到脖頸,殺意從身後襲來,她猛然轉身,卻見一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
莉莎嘶了口氣,很快意識到,自己中了陷阱,強行鎮定,分析局勢。
男人約有四十多歲,身穿黑色燕尾服,銀灰色的兩撇胡須與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右手拄著一根手杖,左手拈著胡須,含笑道:
“我實在沒想到,你這輕易就踏入了圈套,我可愛的血仆。”
莉莎瞳孔收縮,渾身湧起寒意,身軀裡的血液不斷顫抖著。
她在菲娜老師的手劄上讀到過,上位血族對於下位者有著絕對的支配權力,就好比君王級魔獸恐怖的壓迫感!
莉莎是從猩紅症下僥幸存活的幸運兒,並沒有為更高級的血族效力並獲取爵位,在男人口中的頭銜隻是‘血仆’。
莉莎沙啞地道:
“你是…血族伯爵?”
“看來你並不愚蠢,隻是有些莽撞。”弗拉塔斯淡淡地笑道,“或許你也猜想不到,這種苦寒的地方,會有一位高貴的伯爵蒞臨?”
莉莎渾身的血液都僵硬住了,竟然當真是伯爵,對標人類的四環超凡者!
強烈的壓迫感,籠罩在莉莎的肩頭,她的呼吸愈發急促,快要窒息。
這絕非僅憑自己之力就能抗衡的敵人!莉莎目光流轉,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改變,麵露嫣然,淺笑道:
“不知道伯爵大人這番前來,有什麼計劃?可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
莉莎明顯感到,空氣裡的壓抑稍稍緩和。
弗拉塔斯依舊笑著,眼底深處閃過嫌惡與輕蔑,淡淡地道:
“如你所見,我是個很好相處的血族,而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你……”
“我?”莉莎裝出受寵若驚的模樣。
“伱是如何取得此地領主的信任,我並不過問,想來是靠出賣同族。”
弗拉塔斯瞥了眼莉莎的手槍,哂笑道:
“但是嘛,我並不怪罪你,反倒很欣賞,因為你是個懂得自保的聰明人。隻有聰明人,才適合為我做事。”
莉莎臉都紅了,低頭扭捏道:
“我、能為大人您,做些什麼嗎?”
弗拉塔斯眯起雙目。
“我要你,為我準備十位少女,她們必須是處子之身,我有大用場。”
莉莎曾聽菲娜老師談及過,血蛛公尤好美色,且喜歡對少女施以酷刑,聆聽慘叫、飲用處子之血以葆青春。
由於倫都近日的戒備愈發森嚴,血蛛公的蛛網隻好向外延伸,居然伸到了王國的邊陲。
莉莎心底一片冰冷,麵帶笑容,故作為難地道:
“能為伯爵大人效力,必然要比為人類效忠更讓我激動,隻是…這麼多的血食,要怎樣悄無聲息地運走?”
“那是我的事情,你要做的,隻是明日午夜,將少女們帶到這座木屋裡來。”弗拉塔斯輕笑道,“你既然已取得本地領主的信任,這事兒對你而言很簡單,不是嗎?”
弗拉塔斯釋放出一絲血族貴族的氣息,看著莉莎不斷顫抖的身軀,微微頷首,目露冷酷。
‘卑賤的奴仆,又怎麼敢反抗身為伯爵的我。’
‘人類也真夠愚蠢,竟然讓一個血族擔任廷臣…嗬嗬,這倒方便猩紅結社的擴張了。’
“遵命。”
莉莎欠了欠身。
弗拉塔斯傲慢地頷首。
陡然間,弗拉塔斯的背後升起一陣冷意。
咻!
回身望去,九簇紫紅色的奧術飛彈射來,猶如一場流星雨!
無聲施法?居然一次釋放三招‘奧術飛彈’,我竟沒有半點覺察!
弗拉塔斯無暇吃驚,變作一團蝙蝠從“流星雨”堪堪穿過。
蝙蝠再次變成弗拉塔斯,他的狀態很是狼狽,身上皮開肉綻,頭頂一片焦黑。
“你敢算計我?”弗拉塔斯眯起雙目,冷厲目光如劍刺向莉莎。
血脈壓製形成磅礴的威壓,如大山般壓在莉莎的肩頭,她額頭布滿細汗,嘴唇緊咬滲出鮮血,膝蓋不斷打著哆嗦。
“我,是人類。”莉莎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和你不一樣!”
弗拉塔斯冷冷一笑:“你以為嘴上說說,就能改變什麼嗎?聽一聽你身體的悲鳴,它正渴望向我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