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破散的下一刻,她收起了原來悲憫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嗜血而又殘忍的笑。
她走入塔中,飛身上去貪婪的撫摸著冰棺中躺著的人的麵容,如同清風掠過青山一般描繪著他的容顏。
「宿主……」安意然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忽略了桃桃的呼喚。
她曾經說過要讓他回來,現如今,她做到了。
她曾經向君稚締結契約,指尖血點在他的額頭上,契約已成無法反悔。於是她將轉生丹碾碎下在了合巹的茗竹酒裡,酒放在窖裡藏了那麼久早就已經掩蓋了丹藥的味道。
她今日是抱著向死而生的決心來到這裡的,她要用她餘下全部的壽命換荷縋醒過來。
在桃桃自檢過無數遍係統之後,她終於發現了問題。
為什麼每次回到空間或者現實世界的安意然就無比正常,還是那個性格平凡快樂的女孩,但是一來到其他位麵就會不自覺的被影響精神力。
她們兩個人所經曆過得一切如同走馬燈一樣播放在她的眼前,這時候她才發現,似乎每經過一個位麵安意然的精神力被侵蝕的就愈加嚴重。
因為這些賦予她彆的性格的人從來都不是彆人,這些人都是她,她們沒有穿書,這些所謂彆的位麵,其實都是平行世界。
他們度過的所有世界,裡麵見過好多人都有相似的容顏,那些人都是不同世界存在的同位體。
而安意然是個例外,她是宇宙裡存在的沒有同位體的唯一個體,她是來自異世界的時間旅者。
除非旅者自願放棄生命,否則旅者永遠無法死亡,她們可以穿梭在時間和宇宙洪荒中在任意的地方選擇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而自己則是她的指路人,幫她尋找她想要找到的坐標,為她指引方向。
她想要把安意然的靈魂撤回空間,但是無論她如何敲打觸碰都無法繼續和安意然對話了。
也就是說除非安意然主動脫身,否則他們二人就要斷聯了。
冰棺被她帶回了海族自己的寢宮,此時大家都在人族皇宮忙著吃酒,根本沒人會回來注意到這裡。
冰棺頂部被她用法力漸漸融化,此刻在冰棺中的男人睫毛煽動。
“嘶——”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睡眼惺忪,像是陷入了一場長時間的沉睡一般,沒骨頭的把手搭在冰棺上。
“小意,我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你很好。”她動容地擁抱著荷縋,幾乎要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他的骨血裡。
“今夜本是你我大婚,你得遇機遇但是卻陷入了一場異常沉睡,不過好在你沒有睡很久。”她的鼻頭一酸,聲音變得囊囊的。
“一會兒不見,怎麼變的又如此小孩子脾氣。”嘴上是嗔怪著她的小脾氣,但實際上他像是在給貓咪順著毛一樣撫摸著她的腦袋。
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出現在耳邊,那聲線又是她曾經夢寐以求想要尋回來的。
“今夜你我大婚,所以我們還要躺在這裡浪費時間嗎?”
他活動了一下四肢,把安意然打橫抱起。
今夜所有人都在吃酒席,沒有侍女回來輪值。
於是他們剪斷燈芯,扯上紗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