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這些和你沒關係……”她的身體因為害怕,止不住地顫栗著,但更多的情緒是不可置信。
“小意,你想聽的話,我都會說給你聽。”槐稚摘下眼鏡,把它折疊好放到桌角,眼神滿含笑意,說出的話也如春風拂麵般,但這樣並不足以撫平女孩的情緒。
“這些和我沒關係。”他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得體,但卻讓安意然看得發怖。
他這樣,便是沒打算再瞞著她了。
“你現在開始叫我妹妹?”
“原來小意不喜歡這種情趣嗎?我以為你會喜歡。”明明是在談論很正經的事情,他卻故意左右而言他,看起來神色有些受傷。
安意然卻是被嚇得遍體生寒,她這才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對方。
原來那麼多人的性命,乃至世界的存亡,還比不上一個稱呼重要嗎?
“為什麼偏偏是我?”
“命運喜歡重複、推演、偶合。”
她想起曾經在槐稚的書架上看過一本書,書裡寫了這樣一句話——
他認為時間有無數係列,背離的、彙合的和平行的時間織成一張不斷增長、錯綜複雜的網。
由互相靠攏、分歧、交錯或者永遠互不乾擾的時間織成的網絡包
含了所有的可能性。
在大部分時間裡,我們並不存在在某些時間,有你而沒有我在另一些時間,有我而沒有你再有一些時間,你我都存在。
這是槐稚特意拿熒光筆標注出來的一段,但她卻從未見過他再翻開這本書去閱讀這段話。
他說:“重要的事情都被我記在腦子裡呢。”
當時的安意然隻覺得他愛凹文藝,於是便佯裝吃醋,摟著他脖子酸溜溜地問:“那我們不在一起的時間裡,你又和誰在一起呢?”
槐稚微微一怔,隨後又恢複正常,他語氣斬釘截鐵:“不會有這種情況的。”
他用手指微微勾住安意然的發絲,讓她的發絲散進二人相扣的指縫,散亂的發絲將他們手指緊緊纏在一起。
“小意,你的眼睛不應該是用來哭的。”槐稚試圖用指腹替她擦去滑落的淚水,卻被她揮手拍掉。
“彆碰我!”她幾乎將自己整張背都貼到了書架上,已經是退無可退了。
他並未聽女孩的話,反而是向她靠近,一隻手在嘴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槐稚吻去她眼角的淚,從口袋裡掏出來鎮定劑注射到了她的體內。
“好孩子,睡一覺吧,你太累了。”他看著懷裡的安意然身體慢慢放鬆滑落,像是撫摸小貓的皮毛一樣,自上而下撫摸著她長到腰際的秀發。
意識已經清醒,但眼睛困乏得厲害。安意然習慣性地想翻個身,卻發現自己腳踝上有個什麼沉重的東西。
她想自己的處境,幾乎是彈跳般從床上起身,但是身邊卻不見那個男人的蹤影。
安意然走向臥室門,腳上那沉重的腳環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讓她再也無法再前進一步。
她咬著牙,幾乎是爬到門口的,卻發現門從外被鎖上了,窗戶也被定死,外麵的陽光絲毫照不進來,能照亮房間的隻有燈盞。
她隻能退回去,回到床上。
安意然環顧四周,發現房間銳利的東西都被沒收了,就連牆也鍍上了一層軟殼材料,這裡就像是她一個人的困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