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不屑的道:“也夠蠢的,不將頭發和孝道綁定在一起,僅靠禮法他們輸定了。”
一旁的李祺看著談笑風生的兩人,有些無法理解。
大半個士林都在罵,可他們不但不以為意,還像是打了勝仗一般。
難道禮法二字還不夠嚴重嗎?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李善長給他寫了一封信,對他的奏疏表示了讚揚。
並告訴他,繼續保持這樣的節奏。
維護好和陳景恪的關係,但不參與禮法之爭。
這本來就是他的打算,得到父親的支持,做起來就更加沒有心理負擔了。
陳景恪和方孝孺可不是無腦樂觀,而是真的很高興。
在古代,孝道才是最無解的。
你就算是有一萬個理由,在孝道麵前都不值一提。
如果儒生始終抓住孝道不放,那這事兒還真不好辦。
現在儒生自己放棄將孝道和頭發綁定,等於失去了最有利的武器。
當然,他們也不是自願放棄的,而是被抓住了痛腳,不得不放棄。
現在他們隻能用傳統和禮法來壓人。
禮法和傳統,在王朝中後期,確實能壓死人。
可現在大明初創,朱元璋還活著呢。
對他來說,禮法這玩意兒就是擦屁股紙。
他需要的禮法,那才是禮法,他不需要的還不如擦屁股紙。
隻要他不發話,士林喊的再響都沒用。
朱元璋會支持士林,還是支持自己?
陳景恪心中很清楚,他兩者都不支持。
但他會支持對大明最有利的。
現在誰的倡議對大明最有利?還用問嗎,自然是短發。
隻是剃個短發,就能減少那麼多疾病風險。
這樣的法子,老朱隻會嫌少。
至於什麼禮法……長發和短發影響大明統治嗎?影響老朱家的皇權穩固嗎?
不影響?
那你這害人的禮法有多遠就滾多遠。
現在他沒有發話,隻是在等,等時機成熟。
隨手將那些文章丟在桌子上,陳景恪說道:
“方兄,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方孝孺自信的道:“放心,彆的我不敢保證,論寫文章,為兄不輸任何人。”
陳景恪隨口問道:“方兄準備怎麼反駁他們?”
方孝孺說道:“他們不是想討論禮法嗎,那我就好好的和他們辯一辯。”
陳景恪斟酌了一下,說道:“這樣很容易掉入他們的節奏,辯到最後吃虧的可能就是我們自己。”
方孝孺眼睛一亮,說道:“景恪莫非還懂辯論之道?”
陳景恪搖搖頭:“不是很懂,但我知道,辯論切不可落入對手的節奏,我們要主動掌握節奏。”
“打個比方,如果對方喜歡狗,還因此指責我們吃狗肉。”
“說狗多麼溫柔,多麼善解人意,是人最好的朋友,怎麼能吃狗肉呢?”
“這個時候,我們不要和他辯論到底能不能吃狗肉,而是從彆的地方打擊他。”
“要是這個人喜歡逛青樓,我們就可以從這一點進行指責。”
“青樓女子多是被逼賣身,她們已經夠淒慘的了,竟然還去欺淩她們,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然後得出一個結論,他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竟然不關心人,而是討論能不能吃狗肉。”
“這樣的偽君子,不配和伱討論任何問題。”
方孝孺撫掌大笑:“哈哈……好好好,景恪太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