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儀式已經過去了三天,在朝堂上關於此次事件帶來的影響還在繼續。
或者說,最近幾天朝廷都在圍繞此事運轉。
功臣的封賞,功勳的核準,被俘的北元貴族的安置工作,俘虜的百姓又要如何安置。
這些都需要時間來處理。
但對於百姓來說,事情已經結束了。
參加完凱旋儀式看完熱鬨,大家就各回各家,各自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大街上討論此事的人群都沒有多少,百姓更多的還是在關心自己的生計。
走在大街上,陳景恪說道:“你也參加過好幾次凱旋儀式了,有沒有察覺到洛陽百姓和應天百姓,對此事的態度差異?”
朱雄英若有所思的道:“應天百姓的熱情更加持久,能討論大半個月之久。”
“洛陽的百姓似乎並不太關注此事,這才三天就沒多少人談論了。”
陳景恪問道:“可知為何會有這樣的差異?”
朱雄英想了想說道:“應天當了大明二十年國都,百姓更加富庶,有能力和心情去關注生活之外的事情。”
“洛陽才剛成為新都,百姓大多都是新遷來的,日子還沒有好起來。”
“所以他們更加關注自己的生活,而少關注生計之外的事情。”
陳景恪搖搖頭說道:“也不算錯,但這隻是其中一小方麵,答案其實我以前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說過很多次了?
朱雄英陷入沉思,良久才試探的道:“認同感和歸屬感?”
陳景恪讚道:“聰明,就是認同感和歸屬感。”
“算上吳王時期,陛下在應天經營了三十年,那裡的百姓都深受陛下恩惠。”
“自然而然的也就心向陛下,對大明也更加有歸屬感。”
“所以大明戰爭得勝,他們才會跟著一起高興,才會一遍又一遍的討論。”
“洛陽百姓大多都是從外地遷徙而來,因為遠離天子,就無所謂什麼歸屬感。”
“誰當天子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天下是叫大明還是叫大元,對他們並無區彆。”
“缺乏認同感和歸屬感,對勝利的喜悅自然也就比較平淡。”
這種話可謂是大逆不道,但陳景恪說的自然而然。
朱雄英也完全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就猶如在討論等會兒吃什麼一樣正常。
“朝廷已經采用了種種政策,來減輕百姓的負擔。”
“遠的不說,僅攤丁入畝一項就可以說是遠超曆代的仁政。”
“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們產生歸屬感嗎?”
說到後麵,他語氣裡已經隱隱帶有不滿。
陳景恪歎道:“有句話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因為對比,有對比才會顯出差異。”
“大家都窮,反而沒人會說什麼。”
“大家都勉強填飽肚子,有一個人卻能每天能吃肉。”
“大家的日子明明比以前好了,心中卻反而產生了不滿。”
“憑什麼我隻能勉強糊口,他能天天吃肉?”
朱雄英鄙夷的道:“這種思想實在是……”
陳景恪擺擺手阻止他繼續往下說:“我們不討論這種思想的對錯,也無需去批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