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拓跋建輝的某些觀點,站在絕對理性的視角,林天覺得並非沒有道理。
但是,林天最受不了的,是這家夥,總是擺出一副前輩的樣子,說著一些自以為是的話。
林天與甘言雨一起演奏這件事,
連甘大爺都沒說一個“不”字,他老人家都沒說什麼!
你在這裡說什麼“托付”?
你也配“托付”?
“”
畢竟也是快七十歲的人了,被18歲的少年這樣罵。
拓跋建輝的臉上,明顯有些掛不住了。
他一隻手扶著牆麵,一隻手扶著額頭,“咳咳”了兩聲。
同時,看著林天,心中又有些悲哀。
“那你,就當做一個老頭子的自言自語吧。”
“”
老人摸著手中的水杯,靠在牆上,
“曾經,我也帶過那樣的孩子”
“我知道那樣的演奏,如果控製不好,會釀成多麼嚴重的後果,我是親眼見過的。”
“看到你的演奏,其實我剛才也在想,如果三十歲的我,有你這樣的鋼琴家在樂團裡,也許那個孩子,會有其他的結局吧”
更多的,還是後悔。
將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樂團,帶出過無數的演奏家。
那個少年的身影,這麼多年了,卻始終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當拓跋建輝在網上看到,當年摯友的孫女,竟有幾分當年的影子後,便主動“擔負起了責任”,來到晴江,成為了鸚琴杯的首席評委。
現在的傳播能力,遠不是二十年前能比的,大提琴家的影響力,也不是那個時候能比的。
甘言雨這樣的演奏,在未來的某一天,一定會讓全世界都聽到。
他一定要阻止當年那種情況的再次發生,一定不能再讓一個天才音樂家,走向毀滅。
“我道歉,是為之前的出言不遜,的確我說的太過了——毀掉那孩子的音樂事業之類的,或許,還有更好的辦法吧”
“但是——”
拓跋建輝說到這裡。
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我仍然堅持我的看法,那孩子的演奏——早晚有一天,會毀了自己!”
“你能夠在這次演奏中證明你有保護她的能力,這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今天這首《d大調卡農》跟你們相契合!下次未必有這樣的曲子,你能一直保護她到最後嗎?我將她完全托付給你,是希望,你能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但是,未來的某一天,你或許也會被這樣的演奏帶進去”
“那種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天笑了笑,擺擺手,
“首先,不要再說‘托不托付’這種話,不用你說,我也會以‘搭檔’的身份,一直、永遠地陪伴在言雨的身邊!”
“哪怕,之後要一同走向毀滅,我也會跟言雨一起,我們倆一起毀滅,跟你,跟其他人,沒有一點關係!”
說完,
在拓跋建輝氣得已經有些發紅的臉麵前,
林天轉身離去。
沒走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麼。
林天又轉過頭,對著拓跋建輝,微微一笑,
“對了,其實,《d大調卡農》這首曲子——是我寫的。”
“所以,你說的‘下次未必有這樣契合的曲子’,有沒有可能,根本不存在這樣的事情。”
說完,
這次,林天打開了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隻留下,紅著臉,卻又有些發懵的拓跋建輝,愣在原地。
所以,我剛才出去,是要乾什麼來著
“林天,你廁所上的好久啊。”
看到林天,甘言雨抿著嘴,發出了有些不滿的聲音。
上廁所擦!
林天這才想起來。
剛才是要上廁所來著!
顧著罵人耍帥了,罵完拓跋老登就直接回了休息室
“廁所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