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隻是掌教真人麵色不好,好像和仙君吵了好大的架,你快去看看罷。”
掌教真人與空青仙君素來關係和睦,怎麼突然吵了起來,發生了什麼大事?
天上陰雲密布,醞釀了幾日的暴風雪終於開始落下。
見容簌衣匆匆離開,那位來傳訊的弟子,一改焦急麵色,扯出個純潔無瑕的笑。
“你若是就這樣離開,衍華該多無趣啊……”
此刻,長老議事堂,氣氛凝滯。
紫虛真人麵色發青,憤然揮袖將棋子掃落,“你還想瞞我到何時?我問你,那逆徒是不是解了湖底封印?我察覺不到,你還會察覺不到?方生崖封印一動,整個衍華的封印亦有所鬆懈,你知不知道衍華有多少重地,關著多少尊凶煞?若真逃了出來,不止衍華遭難,人間更會遭殃。此事事關重大,你還想包庇那逆徒到何時!”
麵對狂風驟雨般地質問,空青仙君巋然不動,他隻拭去唇角血絲,情緒不顯:“此事我已懲罰她,昨日已指派她新的任務。況且我已查明,並無大妖逃出衍華,更無危害世間之說。鎖妖塔內大妖已重新清點,也已加固封印。”
紫虛真人卻氣得虎眉倒豎,“思過半個月是吧?她犯下如此大錯就被你如此輕飄飄罰過了?破解方生湖封印的人,放那位出來的人是她吧?你可想好如何向那邊交代?我倒是奇了,她平時看起來平平無奇,竟然有這麼大本事?若無旁人幫助,她是如何做到的?”
“還有,若不是今日早課清點弟子,我竟不知那逆徒闖了這麼大的禍!你可知,衍華有數位弟子失蹤一周有餘?”
“真人可是在懷疑我?”空青仙君麵色不動,淡色的薄唇微勾起淩冽。
紫虛真人卻怒然擺擺手:“打住,你可彆給我扣這麼大帽子,我是怕你被妖女蠱惑!”
空青仙君:“弟子失蹤一事,我自會查清。”
容簌衣去長老議事堂時,遠遠聽到了激烈的爭吵聲,可她還未走近,門便被從裡側打開了。
有兩個人站在門後。
她一眼便對上空青仙君視線,但他下一秒已移開目光。
“來的正好,看你還想逃到哪裡。”一旁的紫虛真人麵帶慍色地瞪著她,“來人,將這逆徒拿下,送至受刑台!”
容簌衣心底一震,受刑台是用重刑的地方,輕易不會使用。一旦有人上了受刑台,便是闖下彌天大禍,基本上沒人能從受刑台囫圇出來。
受刑台上,陰雲濃重,天上下起了鵝毛大雪。
彼時眾長老已經陸陸續續被傳訊叫來,高高坐於受刑台之上。
而受刑台的兩側,站滿了衍華弟子。
受刑台輕易不用,而每當用此刑法,全衍華上上下下都要觀看,引以為戒。
容簌衣被扣押在地,等待審訊,一旦定罰,便會當眾受刑。
掌教真人捋著胡須,字字洪亮:“逆徒,你私闖重地,私放重犯,可知錯?”
“因你之失,逃出的凶煞危害人間,你可知錯?”
“自你破解方生湖封印之後,我門多位弟子不知所蹤,你可知錯?”
“這樁樁罪責,我可有說錯之處?”
三道駭人質問壓下,在場之人無不麵色凝重,弟子們已開始竊竊私語。
“不會吧,她怎麼這麼大膽?竟然放出了湖底那隻上古大妖……”
“我說她怎麼掉入方生湖還沒死,原來早已與妖類勾結,真是個禍害。”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饕餮逞能殺不了就算了,竟還犯下如此滔天大禍。”
“看看這下她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吧……”
也有人見過那日經過,聲音弱弱為她發聲,“可是,那日師姐是為了……”
好似被身旁人拉住了,未說完的話瞬間咽了回去。
雲清嶼披著披帛,她回眸看一眼,顯得楚楚動人:“那日我也看到了,師姐定然是有苦衷的。”
“也就小師妹心底善良,還願意相信她……”
受刑台上。
容簌衣在一片壓抑和叫罵聲中卻顯得十分安靜,許是經曆過一次死亡,她甚至此刻還扯出了個自嘲的笑。
“掌教真人,弟子有話要說。”
紫虛真人:“好,我倒要看看你還想如何狡辯。”
容簌衣扯起唇角,如今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那日我墜落懸崖,並非隻有我一人在場,我當時是為保護弟子,才勉力去與饕餮戰鬥,當日弟子安然逃脫,無一傷亡,這事眾目睽睽,小師妹,你說是嗎?”
雲清嶼被點到時微頓,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師姐那日確實保護了我們。”
容簌衣知道,雲清嶼一向喜歡在眾人麵前裝作無辜,她不可能當著見過真相的弟子們的麵說她的不對,她必須要說出事實,哪怕其他弟子未必會發聲。
雲清嶼既然想在衍華待久,就不會說她的不是。
“我將饕餮殺死,饕餮將我拍落懸崖,所以,墜湖是為保護其他弟子的無心之失,何錯之有?”
紫虛真人冷哼一聲,“說的如此好聽,可你有什麼本事殺死上古凶獸?又有什麼本事能從湖底逃脫?”
“我是否有這個能力,掌教真人請看這是何物。”
容簌衣手中赫然出現那刻血紅色的內丹,赤紅色氣息交織,看起來威力巨大。
正是饕餮內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