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簌衣以劍相抗,可冰霜巨網並未停止傾覆,離地麵愈來愈近,氣勢越發駭人,受刑台地麵已然結了霜花,地麵寒氣蔓延開來。
連在台下的低修弟子都感覺到了寒冷,環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受刑台上定比台下冰冷萬分。不是修煉水靈根且境界修煉到元嬰以上之人根本無法抵禦。
容簌衣難以抵禦萬鈞之力,終於被壓得單膝跪地,劍也掉落到地上。她眼角流下淚水,卻頃刻凝結為冰晶。整個人宛若置身冰山之巔。
掙紮是死,不掙紮也是死,倘若注定一死,既是為自己正名,又有何畏懼?
容簌衣強撐著意識,以劍撐起身體,唇瓣早被凍得蒼白,她默念劍訣,牙齒凍得哆嗦,磕磕絆絆,卻怎麼也念不全。
冰霜巨網近在眼前,將要將她吞並之時,她終於念出了最後一句。
霎時逐月劍嗡鳴作響,似乎感知到前所未有的危險,赫然爆發前所未有的威力!
竟直直與冰霜巨網正麵相扛,相抵之時鏗然爆發出耀目白光!
冰霜巨網驟然以力抵禦,如被刺激一般再次迅速收緊,試圖吞沒那柄劍和用劍之人——
眾人無不睜大了眼。
雲清嶼知道試圖抵抗縛靈訣之人是何淒慘下場,微微皺了皺眉頭,看向空青仙君,可空青仙君隻定定看向受刑台,並無動作,於是再次將視線落回容簌衣身上。
“砰——!”
隨著一聲巨響,冰霜巨網竟然出現了裂紋,裂紋寸寸蔓延至整個巨網,驟然四散崩裂於空氣之中。
預料中的血腥場麵並沒來臨!
眾仙兵麵麵相覷,“怎會如此?”
“不過是區區金丹期弟子,如何能抵禦我流桑上乘縛靈訣?”
一個金丹期弟子,奮力一擊竟能突破十個化神期合力施展的縛靈訣!
這不合理!
眾人也看呆。
縛靈訣居然被一個金丹期弟子化解了?
再有天賦之人,怎麼可能跨越兩個境界的鴻溝,以一敵十?何況容簌衣有何資質……
雲清嶼微微皺起眉頭,悠悠轉了目光,再次看向空青仙君。
空青仙君麵色冰冷,以手輕撫胸口。
雲清嶼看向容簌衣手中的逐月劍,突然將所有細節串聯了起來,再次扯唇笑起來,“原來如此。”
容簌衣渾身劇痛,看著滿地冰霜碎片,如在夢中。
她居然破解了流桑仙訣?她想起方才逐月爆發出巨大從未見過的威力——不,破解並不是因為她。
她又看向逐月劍。
腦海中浮現,她多次將劍丟棄,師尊多次嚴肅交還於她,“莫再丟了自己的劍。”
“既然收下了,便永遠是你的劍。”
原來……這劍,師尊注入了靈力嗎?
隻有劍在身邊時,危險來臨時才能護著她。
原來,師尊竟在以這種方式保護著她……
可師尊為何不說呢?
她將目光投向師尊,師尊卻在眾長老旁坐下,麵色冷淡地斂起目光,並不看她。
紫蘇夫人見十位仙兵竟連一個低修弟子都對付不了,目光變冷,“一群廢物!”
她終於走出了雲輦,手中紫雷閃爍,魔骨鞭憑空出現,向容簌衣走去。
“既然有幾分本事,死在本宮的魔骨鞭之下,也不算冤屈。”
“上次被阻礙,這次便好好試試魔骨鞭是何滋味。”紫蘇夫人邊走邊思慮,“你能承受多少呢?便從紫雷魔域開始吧。”
隨著紫蘇夫人走近,以魔骨鞭為中心引起天際驚雷。風卷著雷雲滾滾而來,天色暗沉,紫雷瀑布一樣從空中傾瀉而下,以二人為中心生成透明領域屏障,屏障之上有紫色雷電隱隱湧動。
紫雷魔域!
眾弟子睜大眼睛看著天際驚雷,有膽子小的已經蹲在地上,“這紫雷何等威力,我們不會要為她陪葬吧……”
了解過仙境曆史的人都知道,紫雷魔域是何等威力。
空青仙君眸中終於閃過一絲厲色,袖中手指攥緊。
這紫雷魔域會擾亂心神,跨越五個境界,恐怕非她之力能抵禦,更無法使用劍訣,更何況,她先前已經耗費極大體力——此次容簌衣毫無勝算。
魔修雷係法術,能到八級之人已是舉世無雙,接近雷神之力,是紫蘇夫人生平絕技,紫雷魔域可分割戰場,使領域之人持續受到雷電攻擊,所有活動都會受到限製,外麵的人進不來,裡麵的人出不去,除非實力比紫蘇夫人高幾個境界,而紫蘇夫人的實力也會在領域內及大範圍提升。
紫蘇夫人憑此技能曾在仙境之戰以少勝多,坐穩仙境寵妾尊位,她的尊榮全是靠自己實力拚來,可現在竟然用來對付一個低修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