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活一世,快意即可,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話落,那獰笑聲卻愈來愈大,好似想看她的笑話,但她的意念已經徹底堅定,重新凝聚意識,逐月應念而起,衝破桎梏——
她清醒過來時,望向院中,卻見花光柳影,流水潺潺,香氣馥鬱,一片靜好。
但也有不太對勁的地方。
她目光微垂,自己腰間輕輕正搭著隻骨節分明的手。
容簌衣看清來人,有些困惑:“你怎會在此?”
她方才不是在練劍麼?他何時出現的?
時微明:“方才察覺到你身上氣息波動,見你差點走火入魔,才出手。”
原來如此。
容簌衣扯起唇角,對他主動接觸一事極為敏感,見他好不容易關心一次自己,便順勢抱了上去,開始汲取靈力。
現下他攬著她腰,她手臂環上他頸間,一副親密依偎的姿態,淡淡曖昧流淌在兩人之間。
時微明將手鬆開,微微蹙眉,淡漠冷冽:“你已無事,還不鬆手麼。”
卻感覺容簌衣條件反射似的抱緊了他,聲音柔軟:“方才為何走火入魔,可是有何方妖孽作祟?”
時微明蹙眉:“我出來時並未察覺異樣,或許是你如今將要突破境界,道心不穩,心神不寧所致。”
時微明感知到她修為突飛猛進,怕她在為自己解了毒之前死了,便冷著臉提醒她道:“你如今身上有我的氣息,對修行一事或許有所助益,但對你來說一時之間難以消化,也意味著你會在短時間內突破重重關隘,對修行付出更多精力。”
說到底,她修為突破這麼快,今日差點走火入魔,還是因為他在她身上打下的咒印,因此他多少也有點責任。但他隻能做到提醒,能不能撐得過去,還是看她運氣。
容簌衣頭一次聽到他關心自己,蒼白的臉頰染上一抹開心所致的紅暈,輕笑著看他。
她心想,他是不是終於開始習慣了她,不再抵觸她。
時微明見她臉頰羞赧,癡癡望著自己,目光比春風旖旎,心底再次升起異樣感。
他冷冷睨著她,真是防不勝防,她因為他打下的咒印險些走火入魔,卻隻因他一句簡短的解釋,這般好糊弄,既不質問,也不擔憂,反而再次對自己春心蕩漾。
她果然愛慘了自己。
劍修女子,真是怪異,且戀愛腦。
容簌衣現在已經完全不將他拒人千裡的冰冷放在眼裡,抱的更緊了些,緩緩汲取著靈力,語聲溫柔而滿足,“你能及時出現,我很歡喜。”
時微明見她迎著自己殺人的目光,還能強顏歡笑的靠近自己,她澄澈的眸子裡好似隻有他一個人,他突然轉開了目光,不想再看她。
如此戀愛腦,怪不得修為低微。
容簌衣才剛嘗到甜頭,便覺周身氣息流動,再次站穩時,自己已離他五步之外。
容簌衣摸了摸微微發燙的耳垂,其上藍色淩波咒印一瞬顯現又隱去,她自然知道是什麼:“……”
被強行中斷汲取靈力,身體氣息不依不舍的被他所在的方向吸引,容簌衣腿腳還有些發軟,著實難受,便柔軟著聲音嘗試和他商談:“可否把咒印解了?我已經找到了解毒之法。”
時微明眉梢一挑,前幾日還說沒有頭緒,昨日那般處心積慮接近自己之後就找到辦法了?定然是誆騙。
但他不打算拆穿她,隻淡漠道:“那最好不過。”
見她眸光微亮,好似漫天星辰亮起。
他卻勾起唇角,冷聲補充:“不過,這咒印,一旦種下,永世不可解。”
容簌衣垂下眸光,有些失落,他種下如此厲害的咒印,竟然隻是為了讓自己永世無法靠近他。
他這般厭惡自己,她還能怎麼做呢?她有什麼辦法能讓他不使用幻心咒呢?
時微明心想,他雖然厭惡她,卻不希望她還沒給她解毒便承受不住發動咒印的靈力而死去。
他掌心一動,深藍色微光湧動,手上憑空幻化出厚厚一摞書,“你修為低微,若想活命,便多在修為上精進,少動歪心思。”
“這是流桑仙境上乘心法,你既然能容納我的靈力,便也能學流桑心決,潛心修習,實力自然會精進飛快。”
容簌衣微驚,“流桑仙境心法,你怎會有?”
一隻妖,私藏仙境心法?
時微明眼底輕蔑,“區區心法,又不是什麼寶貝。”
容簌衣轉念一想,這隻妖活了萬年,見識也廣,攜帶兩本私貨,想來也正常。
修為精進一事,容簌衣自然不會拒絕,她接近他便是為了靈力。
正這時,侍女來院子裡恭敬通傳:“兩位修士,城主大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