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乍起,雷在厚重雲層中轟響,風聲如嗚咽。
劍勢未至,但跨越境界的威壓釋放,已讓容簌衣喘不過氣,眼下是生死一線的壓迫危機感。
此人境界已至上仙以上,對待一個金丹期弟子,哪需要如此大的陣勢?
說是試探,或許他壓根沒打算讓她活著出去!
他還未出劍,四周溫度冰冷愈下,冰凍刺骨,已令人難以集中精力。
但繞是麵對如此強壓,蓮華劍上業火未熄。
她垂下眼睫,看著手中之劍。
既然他說過,蓮華業火為神級之火,難以澆熄,那麼,便不在他所用神水等級之下,同等級彆,就算無法戰勝,也並非全無自保之力。
況且,蓮華劍,也為她提升不少實力,她也想看看,此劍有何威力?
麵對此等絕境,並不是第一次,也絕非最後一次,千回萬轉隻在一刹,她已想出無數個劍訣應對。
她旋身而起,默念劍訣,人影與劍光同時飛起,火上紅蓮凝滯片刻,霎時竄出一截火焰,迅速彌漫開來!
劍上冰霜頃刻融化,指尖不再僵冷,身前威壓也不再如先前攝人,她的意念再次堅定。
既然是上古神火,怎會被水澆熄,哪怕他的靈根是神水,勢均力敵,本該互相克製,她有什麼好怕?
黑袍男子見她突然變了個人似的用起蓮華劍反擊,唇角勾起淡淡的興味弧度,眼底有一絲意外,“心懷熾熱,可禦蓮華神劍。”
但他笑意不達眼底,唇角還是微微勾起,麵色卻凜如霜雪,平靜到可怕,“隻是,我還是決定告訴你,當你拔起這柄劍之時,便注定有去無回——”
果然如此!
他從一開始便沒打算放過她!
寒峭的風掀起零落塵埃,卻無法碰觸黑袍男子分毫,他以內力催發,以他為中心,形成淡藍色氣流,阻絕萬物靠近。
他長劍一顫,身後當即幻出數百柄劍,劍光冷厲,霎時鋪天蓋地的劍刃如匹練向她飛來,劍氣四射——
容簌衣感覺初次拿在手中無比沉重之劍,此刻好似比尋常之劍更為輕盈,劍上業火似是無形的星火,即使麵對數百柄冰劍壓迫,無聲間以燎原之勢流淌著暖意。
沒什麼好怕。
容簌衣淩空揮出一道道劍影,瞬息劍光瞬影,氣勢如虹,劍的速度也到了新的高度!
不過須臾,數百柄劍竟然被一一阻擋!
而她此刻,除了微微喘息,額頭冒汗之外,毫發無傷。
黑袍男子見此,唇角勾起興味弧度更甚,“此劍快極,可還是遠遠不及我。”
“我與你的區彆便是,劍於我而言,乃無形之物,萬物皆有劍氣,以氣為劍,萬物便皆可為我所用——”
他輕輕抬手,好似在欣賞落於掌心的一片落葉,下一刻,那片落葉驟然繃直扭轉了弧度,她察覺出來時,落葉已離自己頸部大動脈隻有一寸之距!
但好在繞是此刻,容簌衣依舊未放鬆警惕,隨時準備反擊,所以這次,她在落葉即將刺入她頸部時,將其箍住。
雖然她反應極快,但頸部還是避無可避的被被劃了一道痕跡,斷線的血色玉珠滴答滑落。
傷口還不小。
容簌衣撫著傷口,心有餘悸,這人,真是危險,能一邊談笑一邊將人置之死地。
黑袍男子見她再次應招,將她的神態儘收眼底,唇邊笑意不減,“瞧你,已經開始害怕。”
“但金丹期弟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已令我意外。你還不錯。”
容簌衣當然不會以為他會放過自己,果然,更危險的永遠是下一句:“所以,我決定給你個痛快——”
話落,他再度召出神劍,劍鋒一轉,身後雷電翻湧,寒風浸肌,隨著他抬手的弧度,陰雲之下,他頭頂上方,緩緩幻化凝出玄色劍陣。
他身後雷電轟響——也昭示著,他的情緒並不如表麵愉悅,相反,他動怒了。
容簌衣望著天際,在考慮應對之法的同時,也有一絲疑惑,他為什麼會動怒?
是因為她比想象中堅韌,殺她有些麻煩?還是因為蓮華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