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誰要死了！”
宋老大夫年輕時曾在縣城的藥房裡當學徒，幫著抓藥煎藥打雜什麼的。
時間長了，雖然沒有師父帶著，但也耳濡目染學會了不少藥理，和診治一些小病小痛。
後來回村成了親，便留在了宋家村當個赤腳大夫。
憑著知識手藝，日子倒也一直過的不錯。
幾個漢子見了宋老大夫，便將河邊撿到兩人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說起來也是驚奇，河岸到宋老大夫家可不近，這麼一番折騰，本就呼吸微弱的兩人，竟還吊著那一口氣沒死。
宋老大夫皺著的眉心卻稍稍舒展了。
他一開始聽說要死人了，還以為是宋家村哪個村民出事了。
原來隻是從河岸邊撿的陌生人。
當然，醫者仁心，宋老大夫還是關切的看了下被村民們抬過來的那兩人。
兩人奄奄一息的，被抬過來的漢子放在地上。
身上的白衣已經不複乾淨，被綠的草葉、黃的泥土、紅的鮮血染的一片臟汙。
宋老大夫看了下兩人身上的傷，又把了下脈搏。
原先稍稍舒展的眉心又皺起來了。
“傷的這麼重，脈搏也微弱了，這……彆說老夫了，便是縣裡的大夫也救不回來啊。”
幾個漢子麵麵相覷，隨後才道：“宋老大夫，死馬當活馬醫吧，總不好就這麼撒手不管，畢竟兩條人命呢。”
宋老大夫歎了口氣，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他覺得壓根沒得救。
但的確也不好撒手不管，畢竟人哪怕隻有一口氣了，那也還活著呢。
反正他這也沒什麼名貴藥材，都是些不值錢的，喂點藥救一下試試了。
“老夫知道了，你們也不用抱什麼期待，照老夫看這兩人是活不了了。”
漢子們點點頭：“行，我們知道了，晚點我們拿糧食過來抵藥費。”
宋老大夫搖搖頭：“不用，老夫剛才摸了一下，這兩人內襯裡有銀子。”
這倒是個好消息，不用他們出醫藥費了。
窮苦百姓家都不容易，要不是想著人命大於天，加上幾人湊一下也不用多少糧食，他們也不會帶那兩人來找大夫。
幾個漢子合力將奄奄一息的兩人抬到屋內後就各自回家了。
*
黃昏。
宋老大夫正在熬藥，陣陣苦澀的藥味彌漫著。
年僅五六歲，戴著粉紅頭花的小姑娘托著下巴，泛著嬰兒肥的臉蛋稚嫩可愛。
“爺爺，那個大哥哥和大姐姐怎麼一下午了還沒醒啊？”
宋老大夫摸了摸小女孩發頂，眼神慈愛。
“會醒的，茹茹記得過半個時辰就去看看那個大哥哥和大姐姐，有什麼情況隨時來跟爺爺說。”
宋茹茹點了點頭，瞳孔清澈。
“哥哥說那個大哥哥和大姐姐醒不來了，茹茹才不信，爹爹說了我們宋家村有玄清公保佑，那個大哥哥和大姐姐肯定會醒的。”
宋老大夫哈哈一笑：“是是是，茹茹說的是，廚房的米湯應該涼的差不多了，辛苦茹茹去喂一下那個大哥哥和大姐姐。”
宋茹茹點著頭，吭哧吭哧地跑進了廚房，端著一小碗米湯又跑進了隔壁屋內。
屋內的炕上躺著一男一女，隻著白色裡衣，臉色蒼白呼吸微弱。
宋茹茹先探了下鼻息，隨後才端著米湯，用小勺子一點一點地喂著。
喂完女人之後，又跑去喂男人。
米湯慢慢見底，宋茹茹喂完最後一口。
剛要跳下床榻，就發現男人眼睫毛動了動，有要醒過來的征兆。
宋茹茹眼神欣喜，小聲道：“大哥哥，你要醒了嗎？”
穆通意識模糊間，聽見了這道稚嫩的童音。
他終於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麵前稚嫩可愛的童顏。
小女孩眼睛圓溜溜的，身上還有淡淡的奶香，臉蛋帶著嬰兒肥，嘴唇紅潤。
才剛醒過來的穆通，頓覺一股火氣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