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目光轉向劉備,擔心他就這麼被丘衡說服,憑著一腔熱血葬送自己辛苦得來的基業。
所幸劉備眉間深鎖,並未被丘衡打動,畢竟一軍生死,絕不是小事。
劉備的沉默在丘衡意料之中,他繼續說道:“至於攻下長安的另一個原因,是為來年曹軍的反撲做好準備,衡出使馬超時稍作勘察,涼州多是一馬平川之地,適宜騎軍衝鋒,這也意味著若無屏障,防守必須分兵駐紮,虎豹騎無人可擋,我軍失去支援能力。”
“而長安,就是涼州唯一的屏障,隻有拿下長安,集中兵力駐守,打下來的涼州才是屬於我方的涼州,不取長安,將不如不伐曹。”
劉備恍然,諸葛亮亦是頻頻點頭,不得不承認,該考慮的,丘衡都已經考慮進去了,甚至連戰後的防禦都想得明明白白,但戰爭瞬息萬變,誰也不敢保證沒有意外發生。
丘衡不再開口,他明白,這個決定有多艱難,他需要做的是陳明利害,剩下的,就不是他可以決定得了的事了。
劉備閉上雙目,久久不語,最後也隻能說道:“無論如何,都是要先攻下漢中的,孔明做好出兵準備,子平也準備好隨軍出征的人員,至於伐不伐曹,容備深思。”
二人從劉備府邸出來,丘衡走在前麵,諸葛亮跟在身後,不時看向丘衡。
眼看丘衡馬上就要上車駕了,諸葛亮終於開口叫道:“子平……”
丘衡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但顯然是給了諸葛亮說話的機會。
“先前失言,還請原諒,亮隻是覺得,子平行事過急了。”
“嗬嗬……”丘衡不禁嗤笑,說道:“誰人不知諸葛孔明高風亮節,誰人不知丘子平自私陰狠,何必多言?”
說罷,便撩起車簾鑽入,車駕之旁,諸葛亮的手懸在半空,終究沒能攔到丘衡。
馬車漸遠,諸葛亮深吸一口氣,走向了自己的車駕……
次日,丘衡便去拜訪了一個人。
“丘軍師有事傳喚即可,屈尊寒舍,張某怕是招待不周。”
丘衡微微一笑,相比一般官員,張任的府邸確實可以用寒舍來形容,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冷冷清清,倒也不失清閒,丘衡並不討厭。
“公義不必見外,私下喚我子平即可。”丘衡跟著張任走進內廳坐下。
“不知軍師此來,有何貴乾?”
丘衡無奈搖了搖頭,看來張任對自己還是有些敵意,便不在此事上計較,說道:“主公入蜀以來,所行所為想必公義都看到了,衡此來,便是請問將軍,可願為主公開拓太平之事。”
張任聞言,默然不語。
丘衡笑道:“公義仍有遲疑?”
“若張某沒記錯的話,當初軍師說的是讓張某抵禦蠻族,守衛益州,張某沒有意見,至於開拓之事,使君手下人才濟濟,也不缺張某一人,軍師請回吧。”
“公義失言了,應喚主公,而非使君。大軍不日出征,攻下漢中之後,下一步便是攻打曹操,我軍的確人才不少,但比起曹操而言,依舊有所不足,若能得公義相助,勝算也就多上一分。”
“軍師說笑了,張某可沒有這麼大本事。”張任似乎不為所動。
“公義的本事,公義自己最是清楚,點將之日,屆時將軍若到場,名單上衡便添上一筆,將軍若不到場,南中便有勞將軍鎮守了,告辭。”
丘衡笑著甩下一句話後便徑直離去。
隨後數日,丘衡都沒再出府,直至出征之日。
丘衡與他兩位夫人在府邸門前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