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哉沒好氣地把那個臟兮兮的晴天娃娃扯下來扔到一邊。
“好可怕呀——”
五條新也在旁邊當氣氛組。
禪院直哉一個橫眼過去。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
“不太能。”
“……你給我等著!咳咳咳……”
禪院直哉怒氣衝衝地走進了那個房間,結果吃了一嘴灰塵。
夏油傑從背包裡鑽出來一點,極小聲地說:“你還真是惡劣啊!”
五條新也哼哼了兩聲。
“你站在外麵做什麼?去彆的地方找一找啊!”
昏暗的燈光在頭頂上閃爍,鼻息間儘是腐朽而潮濕的黴味,古樸的牆紙在邊緣處翹起一邊角,兩邊牆壁上掛著的照片被人用或黑或紅的蠟筆抹上厚厚的一層,叫人看不清到底有什麼,乍一看詭異極了,有點像小孩子的惡作劇,而長長的走廊就像是通往黃泉地獄的入口,心底止不住地生出涼意。
五條新也沒有回話,隻是把目光放在了走廊的儘頭。
好像有東西在看著他們。
他隨手拿下一個相框,用隨身攜帶的濕巾將上麵的蠟筆痕跡擦了擦,臟兮兮地色彩糊成了一團,隱約能看清是一張合照。
年長者的腦袋被人惡意用刀子戳出了一個洞,旁邊的小女孩兒麵無表情地看著儘頭,死氣沉沉的,能模糊看出身後的背景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幢彆墅。
五條新也抱著裝了某教主的背包,往裡麵走了走。
夏油傑艱難擠出一個腦袋。
他有預感。
“我覺得這裡有隻大家夥,沒有證據,但至少是一隻特級。”
“嗯……我也這麼想。”
走到半途時,五條新也停了下來。
“新也,你有沒有覺得這條走廊有點彆扭?”
“結構有問題,正常的走廊延伸到儘頭不應該是兩條平行線嗎?為什麼轉角的位置會多出來一個截麵?”
一眼看過去,像是直接在轉角的地方斜斜地安了一扇奇怪的門,在視覺上有種強烈的不適感。
禪院直哉在那間房裡沒發現什麼線索,就想退出來,然而一道陰冷稚嫩的嗓音在他後邊平地響起,隨後粘稠而陰冷的咒力如同一條毒蛇般纏了上來。
“哥哥,你們要和我一起玩嗎?”
“新也!有咒靈!”夏油傑快速把頭縮了回去。
五條新也迅速回頭,隻見禪院直哉原本待著的那間房間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小女孩兒。
禪院直哉瞳孔緊縮,後背寒毛全都倒豎了起來。
為什麼他沒有覺察到一點咒靈的氣息,要不是對方開口說話,他完全覺察不到。
是憑空出現在他身後的。
腦子遲緩地思考的,但身體已經先一步轉了過去,咒術師沒有把自己脆弱的後背交給敵人的習慣。
然而等禪院直哉視線下移,看清所謂的咒靈時,瞳孔中的震顫之色愈深。
人形的……咒靈?
充沛的咒力,能夠自主溝通。
特級。
百分之百。
禪院直哉可以肯定。
五條新也此時已經笑意吟吟地走了過來,雙手撐在膝蓋上,語氣親和地問:“好呀,你想玩什麼?”
禪院直哉:“……”
他抬手就想發動術式,把這隻湊到眼前來的咒靈定格,然後祓除。
五條新也頭都沒轉,準確無誤地抓住禪院直哉的手,將其壓了下去,稍稍偏首,示意禪院直哉不要輕舉妄動。
禪院直哉隻覺得這個咒術師瘋了。
居然要陪特級咒靈玩遊戲。
怕不是他們倆都得被玩死吧?
雙目黢黑的小女孩緊緊盯著麵容略有點猙獰的禪院直哉,“這位哥哥好像不樂意。”
“他樂意。”五條新也幫忙回答,旋即豎起食指貼在唇前,“噓,直哉君應該不想我們當場橫死吧?”
祓除咒靈有時候可不能單純地靠蠻力。
他們在踏入這幢房子時,就已經和這裡的主人達成了某種束縛,要是輕舉妄動,他都來不及救禪院直哉。
而且這丫頭貌似不是咒靈。
禪院直哉:“……”
嗬。
他倒要看看這家夥在搞什麼鬼。
若是死了,他要拉這人陪葬。
“那真的太好了,那我們來扮家家酒吧!”小姑娘仿若一抹縹緲的冬霧倏然出現在了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中間,冰冷的手握住二人的一根手指,“爸爸媽媽。”
禪院直哉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寒意順著和“咒靈”相觸的皮膚爬了上來,他險些手一抖,直接把這隻“咒靈”甩出去,但被五條新也一個橫眼阻止了。
心中不爽的他已經把臭臉擺了出來。
“為什麼你要叫這家夥爸爸,叫我媽媽?”
覺得莫名其妙輸給五條新也叫禪院直哉十分不悅。
這問題對於小姑娘來說有點深奧,她隻是搖了搖頭,任性道:“我想這麼叫。”
禪院直哉差點被氣個仰倒,餘光一瞥就發覺彆過頭的五條新也在微微顫肩。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
五條新也斂下上彎的嘴角,麵色如常道:“剛剛有人在笑嗎?沒有啊!”
他轉而看向小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歪了一下頭,似乎是在回想。
“緒子,我叫緒子。”
聲音冷了幾分。
“那我們快開始吧!”緒子顯然有些等不及了,催促了兩句,“我想要去餐廳那邊玩,現在是午餐時間,爸爸要去做飯了,我和媽媽坐在餐桌邊等爸爸的美味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