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君沒有什麼彆的事想說了嗎?”
墨鏡下的鈷藍色眼睛盯著神情倨傲的青年,似含探究。
頓感心虛的禪院直哉語調不由得拔高了一些,“還有什麼事?你還想知道什麼?現在的情況難道不夠明顯的嗎?要是你死在這,我可是會在你的骸骨上踩兩腳的。”
他隻是坑這家夥一把,不會出什麼事的。
就算有事,五條新也也不敢拿他怎麼樣,這種出生小家族的咒術師可不會選擇與禦三家為敵的。
那麼慌做什麼?
隻不過是個拖油瓶而已。
五條新也攤了攤手,“那好叭……我還以為直哉君至少還應該說點體貼的話吧?”
他家男朋友這是心虛了吧?
心中有鬼的禪院直哉開始頤氣指使。
“等會兒我們分頭藏,你去走廊儘頭的那個房間,我等會兒去通往三樓的那個樓梯尋找咒靈的弱點,一擊斃命,讓它沒有發動領域內必中術式的可能,要是敢拖後腿,你就死定了。”
一旦他和五條新也被咒靈看到,必中效果將會瞬間抵達,所以他們倆必須保證自己能秒殺咒靈,以防萬一,他還不能讓五條新也死得太快。
五條新也沒有意見。
“可以。”
他並不覺得他們倆咒靈的領域裡和咒靈玩躲貓貓能夠贏得過對方,此方全然用咒力構築而出的領域空間內,對方就是唯一的主宰,他和禪院直哉在領域裡無異於兩條拴著繩子的貓,無論跑到哪都能被找到。
咒靈現在就像遊戲裡的nc,等過完劇情,就變成怪來撕碎他們了。
對於禪院直哉的話……
五條新也選擇性相信。
自家男朋友看起來很想把他坑死的樣子。
“啪——”
拍掌聲響起。
五條新也和禪院直哉對視一眼,紛紛噤聲。
“緒子,你們藏到哪裡去了,媽媽來找你們嘍!”
老舊的地板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陰冷而沙啞的嗓音叫人平白無故生起幾分涼意。
聽外麵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禪院直哉推了五條新也一把。
五條新也快速開門走了出去,悄無聲息地走到走廊儘頭的房間,禪院直哉則是向著相反的方向走。
“你想做什麼?”遠離了禪院直哉,夏油傑自然能把自己的腦袋探出背包透透氣。
“緒子還在這裡,我想找到她。”五條新也停在一張照片前,和在現實世界中看到的那張照片有點不太一樣,相同的是上麵的兩道人影都用蠟筆塗抹覆蓋,隻剩下最上方的藍色天空背景。
夏油傑輕嘁:“你想救那個小……魂靈?”
“是啊!”
“你還真是爛好心呢!鬼話連篇這種話都沒聽說過嗎?萬一那個幽靈和咒靈是一夥的,你豈不是栽跟頭了嗎?”
夏油傑撐著腦袋,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看著就像隻打著壞主意的狐狸。
“這個嘛……我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哦!”
五條新也掌心壓在夏油教主的腦袋上,用力一壓,那顆腦袋如同史萊姆一樣被壓扁了一些。
“真是自負。”
“彼此彼此。”
以前輩自居的夏油傑十分有經驗道:“你應該先把那隻咒靈給祓除了吧?”
“不行。”五條新也否決了這個方法,“要是先把咒靈祓除,緒子也會跟著一起消失的,我看到了緒子和這處領域空間內連在一起的‘糸’。”
夏油傑挑眉,“糸?”
“嗯……”
夏油傑好奇,見五條新也沒有說明的意思,也沒有多問什麼,轉而說道:“這處領域空間是照著外麵那幢彆墅一比一複刻的吧?看起來是沒有荒廢前的彆墅。”
隻不過建築材料是咒力而已。
“沒錯。”
明顯感受到咒靈朝著禪院直哉那個方向去了,五條新也的動作慢了許多,他看似隨意的打開了走廊儘頭最後一間的房門。
很精致的一間公主房。
櫻花粉的帷幔懸掛於床上,被褥上白色的流蘇垂在羊絨地毯上,有一整麵牆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布娃娃,琳琅滿目的發卡精心擺在梳妝櫃上,甚至連鏡子周圍都有一圈花紋漂亮的蕾絲花邊。
西式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張合照。
上麵穿著厚重蛋糕裙的小女孩赫然就是緒子,雙手捧著一束藍色的喜林草,臉上掛著燦爛而明媚的笑容,眼睛卻隻是空洞而麻木地望著鏡頭,準確一點來說,血肉裡的靈魂沒有這個年齡段的活潑開朗,叫人不適的違和感重新席卷而來。
夏油傑將目光放在了另一張照片上,是一位麵容姣好的女人正在為緒子整理裙子畫麵,角度更像是在偷拍。
“那是緒子的媽媽嗎?對緒子很不錯的樣子。”
從房間的布局就能展現出來。
五條新也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輕笑出聲。
“是非常不錯。”
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過度地“寵愛”。
他走向靠著落地窗那邊正朝著外麵的木椅,粉色坐墊已經相當陳舊了,很明顯是這間屋子裡用的最為長久的物什。
五條新也半蹲下來,和椅子齊平,窗外是咒力構築而出湛藍色天空。
“你不覺得這裡很奇怪嗎?”
夏油傑不明所以,“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就是普通小女孩的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