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新也抱住倒向自己這邊的禪院直哉,免得人臉著地磕到地上,隨後將禪院直哉放在牆邊靠著。
“不好意思啦!直哉君——”
緒子捏住五條新也的衣角,瑟縮著脖子,“媽媽……媽媽她來了……”
“沒事,不用怕,等會兒我就送你離開。”
緒子仰頭看著五條新也,好像明悟了什麼,“是去天國嗎?”
五條新也微微一怔,隨即輕輕笑了一下。
“是哦!但在此之前,我們要先把你的媽媽送到地獄裡,你害怕嗎?”
緒子緊了緊手,崩潰道:“它不是我的媽媽,這個怪物它是……它是媽媽的‘愛’。”
她一直都知道。
五條新也誇獎道:“你很聰明。”
扭曲的“愛”形成了源源不斷的詛咒,就算在緒子死後也要長長久久地糾纏著她。
“拜托你了,新也哥哥。”
夏油傑從緒子的兜帽裡探出頭。
“你接下來要開領域?”
“嗯,想要離開,必須同時把咒靈和領域都解決了才行,我的領域比較特彆,不太方便直哉君知道。”
五條新也向後一抓,絲線捆紮住那隻長脖子咒靈將其猛地甩飛了出去。
夏油傑挑眉來了幾分興趣,“那就方便我知道?我可是特級詛咒師。”
“因為你是悟的好朋友呀!”
夏油傑皺眉,“……你還真是相信我,我和悟上次見麵,已經是去年的事了,上上次見麵,還是我叛逃的時候。”
“那又怎麼樣呢?你可是悟最為要好的朋友啊!我相信悟,自然也相信你。”
夏油傑隻是凝視著五條新也笑意吟吟的臉,沒說話。
五條新也扯了一下嘴角,笑得奇怪。
他又神神秘秘地說:“你見了我的領域就知道了。”
夏油傑陡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家夥這麼笑……往往都是要坑他。
五條新也雙手相扣,做了一個形似四方結的手印。
“領域展開——”
“厭勝回廊。”
……
彆墅內一個黑色的球狀物碎裂開來,五條新也背著昏迷不醒的禪院直哉落在一樓的地板上,夏油傑則是暈乎乎地從五條新也身上滾落下來,跌跌撞撞地跑到牆角那邊,扶著牆就開始乾嘔。
“yue——”
五條新也大為不解,“不至於吧?”
如今用著人偶軀體的夏油傑自然什麼也沒吐出,但心裡和靈魂上的不適感不是那麼容易能抹消的,他看著五條新也的臉都覺得有些模糊。
“你對自己的‘領域’沒有認知嗎?”
要是他處在這種領域空間內,必中術式還沒來,他就被領域內所展現而出的畫麵給整暈了,哪還有什麼心情去思考怎麼破除領域啊!
那些光怪陸離的效果所帶來的精神攻擊過分強悍,夏油傑隻覺得自己坐了一整天三百六十度旋轉的死亡過山車,領域剛出現的一瞬間,他就開始羨慕什麼都不知道的禪院直哉了。
什麼相信他。
什麼不想禪院直哉看到自己的領域。
他真是信了五條新也的鬼話。
這家夥對自己的對象倒是挺溫柔的,提前讓禪院直哉暈了。
五條新也彎腰提溜起半死不活的夏油人偶,拎著裝滿遺骨的小背包,背著禪院直哉慢慢悠悠地往外走。
新田新一直在外麵等到天黑,看到將整幢彆墅都籠罩在內的墨色屏障褪卻的顏料那般一點一點消解時才放下心來,青年漫不經心的身影也出現在視野之中。
“桑原先生!”
他激動地揮了揮手,但當他瞧見其肩上趴著的另一位青年時,大驚失色。
“桑原先生,禪院先生這是怎麼了?”
不是吧?
不會吧?
要是禪院直哉在東京這邊出了意外,那可真是大事不妙了,禪院家的人該不會找他們高專算賬吧?
五條新也輕描淡寫道:“沒事,直哉君隻是被我打暈了而已。”
新田新的腦子裡反複循環五條新也這句話。
哦,還好,隻是被打暈了。
等等,為什麼要把禪院直哉打暈?
心下疑問眾多,但五條新也將背包塞到他手裡的動作打斷了思緒。
“新田先生,能麻煩你找個墓地和一個天藍色的骨灰盒,把這小姑娘安葬一下嗎?”
新田新還有點懵。
“噢,哦哦,好的。”
骨灰盒有天藍色的嗎?
應該有地方可以定製的吧?
“桑原先生,我們現在是……”
“不介意的話可以先送我們去附近的城鎮休息一晚吧!任務報告我稍後用郵件發給你電子版的。”
“當然可以。”
五條新也艱難地把後背的禪院直哉放到了轎車後座,又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甜品紙帶,趁著新田新沒關注後邊,將兩眼空洞的的夏油傑和他的剪刀給放了進去。
車內氣氛安靜,昨晚沒怎麼休息過的五條新也聽著禪院直哉均勻平穩的呼吸聲也泛起了困,眼皮子也合上了一點。
新田新不經意地看了眼車內後視鏡,後座上的兩人互相倚靠在一起淺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