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式賢看了看周圍的學生,教育道:“你們以後畢業做導演,應該拍藝術片,應該拍你們真正想拍的電影,隻有這樣你們才能成為藝術家,而不是商業機器。像《目中無人》這樣的電影不會流傳,很快就會被大眾遺忘!”
方致遠不屑地笑了笑,2006年寧皓以一部《瘋狂的石頭》給了電影界一個驚喜,但黃式賢對這部電影極力貶低,說《瘋狂的石頭》不是喜劇,完全是鬨劇,沒有任何思想內涵,甚至預言《瘋狂的石頭》是過眼雲煙,很快就會被遺忘。
事實並非如此,方致遠穿越的時候已經是2024年,《瘋狂的石頭》非但沒有被遺忘,反而成為中國喜劇的標杆,說到喜劇片,大家就會想到《瘋狂的石頭》。
麵對黃式賢的抨擊,管滸辯解道:“黃老師,我家是北影廠的,對電影行業比較了解。現在國內電影行業不景氣,電影廠都在虧錢,而且情況越來越糟糕。像我們這樣的新人,如果不拍商業片,根本就沒有拍片的機會!”
黃式賢對管滸的話很不滿:“為了獲得拍片的機會,難道就能放棄藝術家的追求嗎?電影廠不給你拍片的機會,你可以到社會上找投資嘛,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管滸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社會上的投資那麼好拿嗎?
方致遠無語地搖搖頭,這個黃式賢真的是何不肉食糜!
你在電影學院教書,可以在這裡大言炎炎,反正每個月有工資拿,但做導演隻有電影賺到了錢,才能一部部拍下去,如果電影不賺錢,那彆人投了第一部,就不會再投第二部。
李少虹、吳子牛這些在三大拿過獎的導演,為什麼後來都去拍電視劇了?
因為他們的電影不賺錢,沒人給他們投資了!
要是連拍電影的機會都沒有了,還搞個屁的藝術!
北電從1985年到2015年的30年中,導演係成材率極低。
就是因為有大批黃式賢這樣的老師,讓學生鄙視商業片,去搞藝術片,最終教出了一堆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廢材,他們既沒有能力拍觀眾喜聞樂見的商業片,也沒有能力拍出高水準的藝術片去電影節拿獎,最終被市場迅速淘汰。
一個女生站了起來:“管滸師兄,我覺得黃老師說得特彆對,我沒有在這部電影中看到你的思想和表達,沒有打動人心的力量,我希望你下次回來,帶著你真正想拍,有你所思所想的電影回來!”
管滸訕訕笑了笑:“我會努力的的。”
許情見大家都將矛頭對準管滸,方致遠卻跟沒事人似的,在一邊看熱鬨,心裡十分不爽。她轉頭對楊青道:“你起來問方致遠,像《目中無人》這樣的電影,能夠去國際電影節嗎?尤其是戛納電影節。”
楊青不解地道:“為什麼要問方致遠,你認識他嗎?”
許情重重哼了聲:“不認識,隻是他看起來很討厭。”
她拉著楊青的胳膊搖了搖:“你幫我問問嘛。”
楊青對許情毫無抵抗力,起身問道:“我想問一下方致遠方師兄,你覺得像《目中無人》這樣的電影,能夠去國際電影節嗎?尤其是戛納電影節?”
方致遠有些詫異,《目中無人》這種純商業片,誰他麼沒事去戛納電影節啊,問這個問題的人擺明是在嘲諷《目中無人》沒有藝術性,不能去戛納電影節拿獎。
當他看到楊青旁邊的許情時,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沒有讓許情出演《目中無人》,而她演了陳楷歌的《邊走邊唱》,這部電影入圍了戛納電影節,於是,她便讓同學來顯擺,你不讓我出演《目中無人》是你的損失,我主演的《邊走邊唱》馬上就要去戛納了,你的電影永遠去不了戛納!
方致遠衝許情笑了笑:“可以啊,為什麼不可以。國際電影節有很多種,比如有以恐怖片為主的尖叫電影節,有以奇幻、驚悚、科幻為主的奇幻電影節,《目中無人》去這些電影節展映、拿獎是完全可能的。”
許情見方致遠偷換概念,起身叫道:“我們說的是三大電影節!”
方致遠心頭一樂,我就知道是你指使的,這下不打自招了吧!
方致遠嬉皮笑臉地道:“三大電影節雖然以藝術片為主,但並不排斥商業片,胡金銓的《俠女》就入圍了戛納電影節。《目中無人》去不了三大電影節,但等我們拍出更優秀的商業片,三大電影節,甚至戛納電影節會求我們去!”
現場一片嘩然,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方致遠簡直瘋了。
戛納電影節是什麼地方,那是電影世界的聖殿,電影人去戛納那是去朝聖,你一個寫出《目中無人》這種毫無營養價值,沒有絲毫內涵的三流編劇,竟然說戛納會求你們去,你以為戛納是菜市場啊,簡直是無知者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