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1的宿舍裡,將行李隨便丟在床尾,換上床單的上野秋實躺在單人床上,聽著外麵逐漸離開的談話聲和腳步聲,用胳膊擋住眼睛,長歎了口氣。
好累,好想回家。
踏入警校一個小時,上野秋實已經第三次後悔自己的決定。
……
第二天入學儀式,新生代表上台發言,金發深膚的外國人外表引得下麵出現了小聲的喧嘩,上野秋實瞥了眼對方引起熱議的顯眼金發,收回目光站在人群中間打了個哈欠,眼皮好像帶著重量沒什麼精神地半聳著。
回憶起昨天晚上發過來的課程時間表,上野秋實整個人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黑霧,眼底更是透著一股生無可戀的味道。
不小心瞥到的萩原研二眼底帶著好笑,身體向前湊近了站在自己前麵的好友,小聲低語:“小陣平,你看那家夥。”
鬆田陣平懶洋洋地撩起眼皮,朝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在周圍姿勢挺拔神情專注熱烈的年輕人中,雙手插兜微微佝僂著背眼簾半闔沒精打采的青年簡直不要太引人注目,就像黑夜裡的指明燈一樣,一眼就能看到。
“那人看上去完全沒睡醒的樣子,該不會是昨天熬夜打遊戲了吧,等會教官看到估計要慘了。”
鬆田陣平撇了下嘴,不怎麼感興趣地收回視線。看台上,新生代表還一本正經地說著宣誓的話,鬆田陣平嘁了一聲,將視線拐到彆處。
沒意思。
不知道當警察有什麼好的,一個兩個的都往裡麵湊。
等入學儀式結束,差不多就是午飯時間了。
上野秋實去食堂打了飯,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的位置。
坐下沒多久,一個人影走了過來,禮貌的問他:“請問可以坐在這裡嗎?”
上野秋實抬眸,諸伏景光回以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容:“周圍沒位置了,所以我想,能不能一起拚個桌?”
新生人數不少,就一會兒的時間食堂差不多就已經坐滿了。
上野秋實掃了眼周圍,無所謂地點點頭。
諸伏景光溫和地笑了下,將餐盤放在桌子上,坐下剛想說話,就看到對方垂下眸安安靜靜的吃飯。
……看樣子是個不太喜歡說話的人呢。
諸伏景光識趣地沒再打擾,等了一會兒,抬起手朝那邊剛打完飯過來正四處觀望的降穀零招手:“零,這邊。”
降穀零聞聲看了過來,看到自家好友後便端著盛好的飯走過來。
諸伏景光笑著打趣:“當新生代表的感覺怎麼樣?你那幾句話說完教官們的臉色都不一樣了,以後說不定會重點關注你這個刺頭。”
降穀零撇了下嘴,沒接話,看向坐在對麵的人,用眼神詢問了下好友。
諸伏景光搖頭,瞥了眼周圍。
降穀零瞬間懂了,隻是拚桌而已,不認識。看對方的樣子好像也不打算打招呼,降穀零同樣很識趣的沒出聲,坐到諸伏景光身邊,隻是……他望著對麵膚色冷白眼瞼帶著青黑看上去個性十分鮮明的人,總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降穀零皺了下眉頭,想起昨天遇上的那兩個家夥,事後想想,那兩人好像也在什麼地方見過,但一時半會有點想不起來。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沒想到剛好遇上對方抬起頭的視線。
降穀零莫名有種被抓包的窘迫,點頭招呼:“你好,”
上野秋實幅度很小地點了下頭,算是回應,又繼續吃自己的午飯。
他懶得開口說話,態度在外人看來稱得上冷淡。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麵麵相覷,餐桌上的氣氛也隱隱變得有些尷尬。
上野秋實胃口不大,大概是活動量少,他吃的不多,用餐速度也快,沒一會兒就端著空了的餐盤走了。
等他走後,餐桌尷尬的氣氛才有所緩解,降穀零和好友對視一眼,不知怎麼,兩人忽然同時笑了起來。
諸伏景光笑得不行,揉著眼角對降穀零說:“你剛才的表情可真有意思,跟做壞事被人抓包了一樣。”
降穀零也在笑,笑自己反應過度,又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居然會那麼緊張,連敬語都差點冒出來了。
笑著笑著,他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瞪大眼睛驚訝地啊了一聲“我想起來為什麼覺得那家夥這麼眼熟了。”
“嗯?”諸伏景光疑惑:“你認識?”
“不認識。”降穀零搖頭:“你還記得上個月我們去吃飯碰見的那起搶劫案嗎?剛才那人也在,就是最後被帶過來那個,有個劫匪好像還是他搞定的。”
他這麼說,諸伏景光也順便想起來了。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倒也不至於完全記不清之前的事情,更何況那次經曆還那麼刺激。
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他不免詫異地挑起眉:“居然這麼巧?”
“還有更巧的。”降穀零露出幾分無語。“就昨天在宿舍樓叫住我們那兩個,那天也在。”
“這也實在太巧了。”諸伏景光感歎了句,想了想,又道:“說起來,剛才排隊的時候我也覺得有個人有點眼熟,現在想想當時好像也在那家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