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逍老實地當了好一會兒的人肉靠枕,後來還是因為鮫人不能離水太久,才將戎音抱回了水裡。
他的這份細心也被下午醒來的戎音覺察到,晚上吃飯時不僅主動坐到宗政逍身邊讓他喂,睡覺時也特意躺得離宗政逍近了許多。
這麼和平共處好幾日之後,戎音也深刻體驗到了裝乖的好處,是以在宗政逍麵前表現得更加聽話,而他越懂事,宗政逍對他也就越好,形成了良性循環。
這天下午,宗政逍在處理政務,戎音就趴在水池邊玩。
最近除了必要的時候,比如上朝和麵見大臣,宗政逍幾乎整天都和戎音待在一起,連辦公地點都從禦書房搬到了這邊。
剛批閱完一封奏折,四喜就走進殿內,矮身對宗政逍道:“陛下,蔣大人求見。”
宗政逍聞言動作並未停頓,繼續翻開新的奏折,看完後再寫下意見。
四喜立即就明白了宗政逍的意思,沉默地退到了一邊去。
直到一個時辰後,宗政逍才放下朱筆,動了動疲勞的手腕,對四喜說:“帶他去偏殿等著。”
“是。”四喜領命退了出去。
宗政逍起身,緩步走到戎音身邊,而正五指並用攥著毛筆在紙上亂塗亂畫的戎音發現他的到來,立馬把紙藏到了背後。
對上戎音心虛的眼睛,宗政逍饒有興趣地問:“畫了什麼?還怕我看?”
戎音不作聲裝傻,反正彆人都以為他聽不懂人類的語言。
宗政逍也沒追問,隻是道:“你乖乖待在這裡,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知道戎音不會回應他的宗政逍便轉身走了出去。
之所以要在偏殿見蔣旬,一是浴池那裡不夠莊重,二是宗政逍不想蔣旬再看見小鮫人。
蔣旬對小鮫人有什麼心思,宗政逍一清二楚。
偏殿裡,蔣旬惶恐不安地等待著。
他本以為宗政逍喜歡景王送的鮫人,應該就會放景王一馬了,但距離他那天離開皇宮都有七八天了,宗政逍始終沒向他透露究竟要如何處置景王。
一把刀懸在脖子上要落不落,蔣旬急得夜夜輾轉反側,嘴巴都起了燎泡,今天實在是憋不住了,便前來求見。
等的這一個時辰,蔣旬清楚是宗政逍故意在晾著他,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和景王的小命,他隻能等待,彆無退路。
待宗政逍到了,蔣旬自是又恭敬地拍須溜馬,並一再提到鮫人,示意宗政逍:皇上您好處收了,饒不饒我家主子至少吭個聲啊。
宗政逍見狀也沒為難蔣旬,叫四喜遞給他一封密信,然後才道:“你把信交給景王,該怎麼做他自然明白。”
蔣旬戰戰兢兢地接過信,又戰戰兢兢地跪下謝恩,這才心情複雜地出了皇宮,連夜就離開京城趕回景王封地。
兩天前暗衛將對景王的調查結果送了回來,確認景王曾經真的和武將密謀過要殺害宗政逍。
給蔣旬的那封密信,是宗政逍在看完暗衛送來的證據後寫下的。
讓宗政逍覺得有趣的是,暗衛除了找到他三哥想謀害他的證據外,還發現了一些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