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故意問道:“何故給你銀子?”
閆衡玩味一笑:“人傻錢多唄!”
見她神色有疑,溫聲道:“你放心,商人敬官,自是有所求。這銀子咱沒白拿他的。”
周雲若暗暗嘲諷,隔壁的張大富,若是知道會折了銀子又賠夫人,怕是腸子都要惱綠了。
又聽他道:“張家設了晚宴,邀你我共赴。”
她微微一笑,柔聲道:“知道了,我會準備妥當。天色尚早,你快回任上,中郎將那邊自有我替你籌辦,如今是關鍵之時,莫要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說你玩忽職守。”
聞言,他欣然一笑,輕輕撫了撫她的手,溫聲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雲若!我此生定不負你。”
周雲若微微後仰,扯開一絲嘴角,看著他淡笑不語。
待人走了,她回到屋中,將手沒在銅盆中洗的通紅。
剛喝了口清茶,心未靜,就聽見推門聲。
閆昭無所事事的晃到窗邊,沒一會兒,就手賤掐掉了蘭花剛抽出的骨朵。
揉撚後扔了,閒的無聊,又去拔葉子,一使勁帶出了半截花根。
扭頭去看她,見她未動,眼珠子咕嚕一轉,扔掉蘭花,手往胸前柔滑的綢緞上擦了兩下。
那是她自己都舍不得穿的上等綢緞,不覺皺了眉,又見他去拿桌上的果子。
往床上一歪,翹起二郎腿,邊吃邊晃。
她看的肺漲,茶盞一擱,沉了臉肅聲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在床上吃東西。”
閆昭嘴裡咬著果子,似沒長耳朵般,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手還不停的去撥弄床拔上的幾串連珠。
他總能輕而易舉的點燃她的怒火。
“你給我下來。”
他白了白眼,不情不願的下了床。
哭喪著臉抱怨道:“我在外麵受了欺負,回家來還要被你數落·········”
這孩子似是骨子裡帶著叛逆,無論她怎麼引導,都依然我行我素。
說起謊話來,更是臉不紅心不跳。
周雲若冷眸一掃,沉聲道:“外人麵前我不說,你便真以為我不知道內情了。”
“那魏家小兒為何對你出言不遜?還不是你豬八戒吹牛,能嘴說大話,招惹了是非。”
他左搖右晃,沒個正形。踢了腳身旁的木架,震的架上水盆灑了半邊水。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的跟你親眼看見了似得,再是我親娘,也不能憑白汙蔑人。”
"彆跟我在這狡辯,不服就跟我去東街史家,看你的同窗是怎麼評說你的。”
聞言,閆昭攥緊拳頭,瞪著眼急道:“他敢,他要是敢說我·····”
“把你的臭習性給我收了,這裡不是平洲,今日魏家夫人所說,皆是事實。”
“你父隻是一個校尉。在京中權貴的眼裡,就如一隻供人差遣的鷹犬。”
“真惹惱了人家,殺了也未嘗不可。”
閆昭雖小,卻也明白殺字之重。他抿緊了唇,不再言語,至於他記沒記在心裡,周若雲不敢確定。
畢竟,在他祖父的霍霍下,他慣愛與人唱反調。
午後小歇一會,精神好了些,石霞笑著拿來一個黑漆描紅花卉紋的二層提梁盒。
“主子,周府派人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