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實交代!這麼晚還不走還待在球館,你要做什麼!”
“……”
第一體育館,球館正中。
白木優生兩手抱著隻球,被宮治宮侑一左一右夾在中間,有些局促地站在那。
宮侑單手插著腰,為了掩飾自己麵上剛剛因‘幽靈’出沒展現出的慌亂狼狽,刻意惡聲惡氣逼問。
白木優生視線遊移,落在亂糟糟滾了滿地的排球上,“沒、沒有做什麼的……”
“哈——?”
宮侑提高聲音,就見麵前的灰發少年渾身一瑟縮。
白木優生手心出汗,幾乎黏答答黏在手裡那隻排球上。
他心臟跳的劇烈,不安情緒瘋漲。
糟、糟了……被前輩發現他私自占用球館,而、而且…剛剛好像、還嚇到了前輩。
‘幽靈’傳聞什麼的……
白木優生視力很好,即使在一片黑暗中也目睹到了兩道向前瘋跑、幾乎魂不附體的背影。
現在道歉的話……會被前輩原諒嗎?
小心翼翼挑起一點視線,他屏住呼吸、試探去看宮侑麵上表情。
乍一抬眼,就對上‘惡狠狠’盯著他的金毛狐狸。
白木優生:“!”
膽怯的兔子後輩當即“嗖——”地一下低頭縮回自己的角落不敢吱聲。
宮侑還什麼都沒做,就見麵前之人已經顫顫巍巍到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縮到最小。
他不滿。
這個時候知道害怕了,剛剛嚇到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
——完全就是個一點都不讓人省心的可惡家夥!
宮侑哼了聲,“所以,二館那些家夥口中一館的‘幽靈’就是你,對吧。”
白木握緊排球,悶悶點頭。
“那天秋田看見的飄在空中的影子也是你,是吧!”
白木優生低低應了聲。
“和那家夥來了個貼麵殺,直接嚇了個夠嗆也是你做的?”
白木優生當即抬頭,努力試圖去解釋,“不、不是那樣的!”
他抬眼,就見宮侑正雙手抱臂眯起眼看著他,一副審問等待回答的嚴肅模樣。
白木優生更加緊張,視線情不自禁遊移,小小聲道,“那天……是看見有人過來…我才去開門……”
“然後?”
“然後…秋田前輩看見我過去,就轉身跑…跑得太快,”白木優生頓了下,還是說完,
“沒看清就……撞上了門口的消防栓。”
宮侑:“……”
宮治:“……”
他們好像知道了那是個什麼場景。
如果不是白木及時出聲,估計他們也會被那個開窗的影子嚇個夠嗆。
白木優生小心補充,“然後…拜托門衛爺爺把秋田前輩送回寢室,因為撞得有點嚴重……所以前輩,第二天沒有來上課。”
他捏緊掌心,擔心麵前的前輩會對自己生出不好的觀感,“我、我後來有去和秋田前輩道過歉的……”
“……”
宮治隻想歎氣。
匪夷所思的一館‘幽靈’傳聞的真實模樣居然是這樣。
不過……倒也發現了些東西。
“一館的鑰匙是在北前輩那裡保存,所以北前輩也知道,把鑰匙交給你了?”宮治思考後道出。
白木優生點頭,“是、是的。”
這就難怪了,聽到‘幽靈’傳聞後,北前輩是那種表情。
“最早到,第一個來開門,因為鑰匙在你手上,不是因為什麼家住的近,對吧。”
白木優生一頓,還是點了頭。
見狀,宮治沒什麼疑惑了。
他視線移動、停在支起的球網另一側亂糟糟滾了滿地的排球上。
特地留下來……加練嗎。
“阿治,幾點了!”
從剛剛宮治開口就一直沒吭聲的宮侑突然轉頭大聲問道。
雙手插兜望著那些排球的宮治慢吞吞收回視線,“你有手機,不會自己看?”
“給我報時間!報時間!”
宮治懶得和這個吵鬨的家夥爭辯,看了眼屏幕,“八點五十七。”
還有三分鐘就到九點,部活結束後的第三個小時。
“喂,”宮侑轉臉,沒什麼表情問道,“你要待到什麼時候。”
白木優生愣了下,宮侑的話語判斷不出語氣如何,他隻得乖乖作答。
“之前的話…應該,十一點半…這樣。”
擔心前輩會介意,他又立即開口,“離開的時候球館我都打掃過,用過的球、早上來的時候我也會再擦一遍的!”
宮侑沒在意那些,他隻是又問了一句,“早上,幾點來開門。”
白木優生捉摸不清,隻好選擇誠實,“五點……左右。”
“哈,還真是勤奮的早出晚歸啊。”
宮侑話語從唇間溢出,視線定定落在亂糟糟的球場。
他看了半晌,視線挑到麵前之人臉上。
白木優生倏然察覺氣氛變化。
“好吧~好吧——現在就來好好解釋一下吧,”
宮侑轉頭、微笑,“是哪個大腦沒發育完善的家夥讓你在這不惜浪費你那短暫又寶貴的休息時間,也要像個蠢蛋一樣傻顛顛地——過度訓練呢?”
宮治餘光瞥了他眼。
嗯……皮笑肉不笑,在生氣。
他這一長串夾雜了數個負麵詞彙的話語顯然震住了白木優生。
“欸、欸…?”
大腦尚且還沒反應過來,宮侑就已經開始虛空索敵,
“讓我想想,嗯…稻荷崎這樣的笨蛋還不存在,果然還是玉犬?那種家夥真是不死心,都已經到這種程度了還要對你進行乾涉,真是——”
“不、不是那樣的……”白木優生出聲,“不是,玉犬。”
宮侑視線轉回他臉上,灰發少年對上他的目光,心裡不輕不重跳了下。
與平常隨意懶散、有兼之打趣逗樂的眼神不同,這次投來的,是浸著點寒意、沒什麼笑意的冷淡眼瞳。
白木優生的呼吸不自覺停頓片刻。
“哦?”
宮侑隻出了一個音。
手心汗濕程度更深,黏潮又高熱,幾乎要黏在那隻排球上。
白木優生不敢繼續對視,很想移開視線。
但是脖頸、麵頰似乎被定住了,他隻得這麼看著、半被迫地望進宮侑眼底。
狐狸般狹長的眼尾,金色的一點瞳孔中,全然映出的、是他的影子。
前輩此刻、在全然地,注視著他。
這點認知無緣無故就這麼竄入腦海,白木優生情緒緩緩牽係,唇瓣微抿,他輕聲道,
“是……我自己,想要這樣的。”
宮治沒出聲。
他感受到點麻煩的前兆,決定還是先作壁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