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墨辰態度端正,半點戲謔都不見。
戰老爺子滿腹疑問被堵得一個字吐不出來,全都梗在喉間。
好半天才迸出一句話:“也好,都是小顏的娘家人,你自己看著辦。”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三小隻還在家裡。”戰墨辰仿佛一點都沒看懂戰老爺子憋屈的臉色,愉快告辭。
老宅裡重新恢複安靜,戰老爺子心口簡直像是煮沸的開水,心潮翻湧,波瀾叢生,怎麼都安靜不下來。
她來了。
她還好嗎?
她,有沒有想過再見他一麵?
……
翌日。
戰墨辰心裡記掛安顏,早早起來趕去醫院。
走到半路,又被戰老爺子一通電話召去老宅。
一進門,發現戰老爺子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客廳等著他了。
再仔細一打量,戰墨辰詫異不已。
“爺爺,今兒是什麼日子?”
戰老爺子退居幕後多年,往日的衣服都以寬鬆舒適為主。
此時卻一身挺括的暗紅色唐裝,衣服上連個褶子都沒有。
再看看戰老爺子剃得一根胡茬都沒有的乾淨下頜,還有根根抖擻的頭發,這很顯然是要出席什麼重要場合。
戰墨辰眸光微轉,轉念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卻還是忍笑逗老爺子:“爺爺,我記得今兒帝都沒什麼重要宴會吧,您這是去誰家赴宴?”
“我不去赴宴,你送我去醫院。”
“您去醫院乾什麼,是哪裡是不舒服嗎,還是要去見什麼人?”戰墨辰明知故問。
戰老爺子老臉一紅,手裡的拐杖差點掄到戰墨辰身上:“你個臭小子,哪兒來這麼多廢話,孫媳婦的母親住院了,我不該去探望嗎?”
“原來是要去看白阿姨,謝謝爺爺給我臉麵。”
戰墨辰也不敢真的招惹老爺子,看破不說破,一本正經道謝。
戰老爺子深吸一口氣,控製住揍孫子的衝動,起身朝外走。
戰墨辰忍笑去開車,帶著戰老爺子直奔醫院。
天邊朝霞染紅了半邊天空,宛若鋪陳了一條豔麗的彩緞。
戰家的車到醫院已經八點多。
看了一眼旁邊明顯有些緊張猶豫,腳步都慢了幾分的戰老爺子,戰墨辰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爺爺這輩子從不服輸,也沒見他怕過誰,難道真的讓自己猜中了?
爺爺還喜歡白家那位老夫人?
再試探試探。
“爺爺,顏顏剛跟我發信息,白老夫人已經先到了,正在病房裡跟白阿姨聊天嗯。您看,咱們要不要等會兒再進去?”
“她來了我就不能去了嗎?”戰老爺子一聽,老臉一紅,又忍不住心虛嚷嚷:“她看她女兒,我看我孫媳婦的母親,各看各的,我還怕見人嗎?”
“是是是,您能去,那咱們這就進去。”
戰墨辰攙著戰老爺子進電梯,戰老爺子冷臉抬腳,脊背不由自主又挺直了三分。
哼,他才不怕。
不就見個老太婆嘛,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