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就知道了。”
戰墨辰的聲音近似於低喃。
安顏看著他，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絲淡淡的哀傷。
可戰墨辰不願說，她便不再問，反正明天就什麼都知道了。
翌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
因為心裡記掛著戰墨辰說的話，安顏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
天快亮的時候，才朦朦朧朧合上了眼，一覺醒來，天光大亮，身邊早就沒了戰墨辰的影子。
安顏連忙起床梳洗，匆匆下樓。
餐桌上擺著精致可口的早餐，戰墨辰一身黑色西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修長有力的手指飛快的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敲擊著。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安顏莫名鬆了一口氣，提步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戰墨辰回過頭來，清冷的眸光瞬間變得溫柔。
“怎麼不多睡會兒？”
“已經睡夠了，怎麼沒去公司，是在等我嗎？”
“嗯。”
戰墨辰牽著安顏的手走回餐廳，把她按在餐桌旁：“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就出發。”
“好。”
安顏乖乖吃完早餐，這才跟著戰墨辰出門。
車子一路向西，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了帝都郊外的山腳下。
車子沿著盤山公路往上，最終在一處公墓外停下。
安顏抬頭看了一眼。
白雲山公墓。
他是帶自己來祭拜誰？
安顏掃了一眼戰墨辰身上的黑色西裝，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淡紫色長裙。
她忍不住嗔道：“剛才出門前你怎麼不提醒我換件衣服？”
“不用，爸媽看到我帶了這麼漂亮的兒媳婦過來，他們一定會很高興。”
戰墨辰握了握安顏的手，下車從後備箱抱出一大束菊花，牽著安顏舉步向前。
穿過密密麻麻的碑林，兩人最終在一處鑲嵌著大理石台麵的墓前停下腳步。
山風掠過，公墓裡的鬆柏隨風搖曳，一對年輕夫妻定格在墓碑的照片裡。
“爸，媽，我帶顏顏來看你們了。”
爸，媽？
這是他的親生父母？
安顏微微錯愕。
她其實很少聽戰墨辰提到他父母，隻知道他們在戰墨辰很小的時候就因車禍去世了。
他基本上算是老爺子一手帶大的，正因為此，他跟爺爺的關係特彆地親。
戰墨辰俯身把手裡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本就乾乾淨淨的墓碑。
白雲山公墓是帝都最好的公墓，管理人員堪比高檔小區的物業。
這裡每天都會有人過來把墓碑擦拭得一塵不染，並且定時在墓前放上鮮花。
但這一切又怎麼比得上子女的親手照拂？
此時，戰墨辰高大的身影在墓碑前顯得孤單而落寞。
安顏眼眶有些發脹。
她也跟著蹲下來，接過戰墨辰手中的帕子，把整麵墓碑都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
手指拂過墓碑上鑲嵌的照片時，安顏的手指略微停了停。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