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彆殺孩子,彆殺孩子。”女人拚命哀求著。
什麼叫極致的絕望,這一刻就是!
“你不殺的話,你就是他爸爸,也是抗日分子,那我不得不自己動手,殺了你們三,但好消息是,你們一家人黃泉路上團聚了。”土肥原惡到極致地說道。
“課長什麼話,我壓根就不認識他們,我作為特高課行動隊的行動人員,哪有什麼人是不敢殺的?”杜一明看著土肥原,舉起槍來。
雖然他的心在滴血,撕心裂肺,但表麵卻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杜一明舉起槍來。
“不要。”女人撕心裂肺的哀求著。
砰!!
砰!!
“啊!”
杜一明從噩夢中驚醒,同樣的夢,一模一樣的夢,這是做的第1115次噩夢!
杜一明渾身濕透了,外麵的天還沒有亮,他看了看時間,睡了三個小時。
對彆人來說,睡覺是最幸福最舒服的事,但對於杜一明來說,每睡一覺,他都要經曆極致的絕望和極致的生理折磨。
在夢裡,時間被無限拉長,一個夢,世紀一樣的漫長。
這種精神折磨是極其可怕的,誰也頂不住這種折磨!
杜一明爬起了床,但虛弱的身體和被掏空的精神世界,讓他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杜一明又爬了起來,走到了書桌前,摸黑從抽屜裡找到了強心丸,吞下,喝了水,緩和了一些心的劇痛。
你們體驗過那種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悲痛嗎??
那是一種,連一秒鐘都不想活在這個世上的感覺。
具備強大的無法控製的自殺傾向。
後世也稱他為抑鬱症。
杜一明深思熟慮,或者說,他無數次想過這樣的決定,隻是日本人還未趕出去,他不能放棄自己。
杜一明打開台燈,找出筆和紙來,停頓片刻,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寫下這封絕筆信:
琳:
我已經被監視,土肥原已不再信任我,或者說,他從未信任過我,暴露隻是時間問題。
我的精神一直受到難以承受的折磨,心理和生理都已經不適合執行潛伏任務,我將在合適的時間執行我的終極任務,給我這七年的潛伏生涯劃上圓滿的句號,去煉獄和妻兒團聚,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請求組織,我犧牲後,幫我收屍,將我的屍骨和我妻兒葬在一起。
這是我的絕筆信,以後都不再和你聯係,保重!
代號:
寫於1939年12月12日。
杜一明再看了信一眼,然後封裝到信封裡,於次日黎明,避開監視後,將信投入到了一秘密信箱裡。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一個女性的身影緩緩走過,停了下來,打開信箱,將杜一明的信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