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浪激震,七十九名靈師被震開數十丈。
隻見上空巨大的刀幻影帶著拔嶽摧鋒之勢淩空斬下,龐大靈力裹挾一股淩冽刀氣在天地之間炸響,猶如驚雷劈山,天地隱隱震顫。鋒銳無匹的刀意激起的氣浪猶如吹毛斷發的刀刃向四周飛濺,輕而易舉地穿透眾人護身罡氣,撕開法衣,割出一道道血痕!
那刀意令人心驚,更可怕是,纏繞在刀氣上龐大的神識幾乎可以比肩法則之力,令人不敢生起一絲絲反抗之心。
轟隆隆的巨響之後,天地一片寂靜。
眾人久久不能言語。
然而,師玄瓔如今凝聚全力斬出一刀也僅僅有從前兩分實力,她渾身脫力,隻得單膝跪地,整個人蜷縮起來才能勉強支撐住。
師玄瓔隔著滿眼的血色,看著前方一片狼藉,心中很是舒坦。
好的,終於爽了。
一片片灰燼如雪花緩緩飄落。
那是莊期期的傘。
那把傘雖也是武器,但並非高等法器,承受不住靈識衝刷,碎裂了,直接承受衝擊的傘柄早已化成齏粉,隻剩被撕裂的傘麵還留下一點點“殘屍”。
——就是空中飄著的那些。
師玄瓔在紛紛灰燼裡抱著魂爐,大口大口嘔著血,鼻腔與眼睛亦很快被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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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消雨落。
前來查探之人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的景象,整個竹林像是被什麼頂起,連綿百丈,山坡變成懸崖裂穀,湖水倒灌,其上焦木斷枝一片狼藉,頗有上古時期移山倒海的陣仗了。
現在師玄瓔五感幾乎與凡人無異,直到有人走到麵前,她才察覺。
“師長老?”來人輕聲喚道。
師玄瓔艱難抬頭,剛要張嘴,又吐出一口血。她視線漸漸模糊,倒下之前隻窺見對方鞋履。
……
一片漆黑中,緩緩亮起幽微光線。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波紋中探出,按在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之上。
有聲音低聲吟咒:“……巽宮布令,運神歸東。擒龍掣電,威蓋九重……山雷文通,拔嶽摧鋒。壬癸雷厭,斬怪擒龍。土雷陳石,伐惡禦凶……聞吾令召,速出巽宮……神木禦靈,赴吾壇下!”
師玄瓔感覺自己視線不受控製地死死盯著那隻手,看著它從修長有力迅速老化,而後露出森白指骨。
……
“究竟怎麼回事?!為了讓她安安生生待在白堤,我花了一萬靈石,歸一樓為何派她去做引渡?你們這幫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她若是醒不過來,我拆你們這座破樓!”
清脆的少年音破開夢境,傳入師玄瓔的耳朵裡,她皺眉掙紮片刻,睜開眼睛。
她緩了片刻,側頭看過去。
屋門敞開,屋外一名背著長刀的青衣少年正在衝東方管事發火,他察覺到視線,急忙回頭。
少年巴掌大的臉兒,兩腮還帶著點嬰兒肥,偏偏一雙眼睛細窄狹長,白眼球多黑眼球少,黑沉沉的看著有些凶,活像一隻尚未斷奶脾氣不好的小狗崽兒。
師玄瓔與“小狗崽兒”四目相對,見他麵上怒容未斂,仿佛下一秒就要齜牙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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