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腳步虛浮地走到門口喚來護院,看著侍女們像被拖進屠宰場的羔羊,隻覺得從腳底板開始冒涼氣。
“大人,枝娘帶來了。”門口有護衛來稟。
瞿山坐下,接過侍從捧上的熱茶,垂眸抿了一口。
一襲青衣的枝娘甫一進屋便利落的跪到地上,滿地的碎瓷紮破膝蓋和手掌,鮮血在地上蜿蜒,她卻咬牙不敢露出絲毫異常:“奴婢失察,請主君治罪!”
“哦?”瞿山緩緩放下茶杯,扯起嘴角,“你是如何失察了?”
“那女凶徒手中的簪子是從奴婢身上拔下的,當時她用自戕威脅奴婢等人……”
“你該死!”瞿山一腳踩上她的肩頭,瓷片深深紮入骨肉,頓時血流如注。
她顫聲道:“請主君聽奴婢一言!”
“說。”瞿山冷冷道。
“那女人會玄術!”枝娘急忙解釋,“奴婢跟隨主君十年,從未犯過錯!若在平時絕不可能忘記她手中有可傷人的簪子,即使奴婢忘記了,當時在場的其他人也不會忘記,可是奴婢等人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竟全都忽略此事。而且,奴婢從盥洗房出來時,確實感覺到一些異樣。”
“怪不得,她能躲避大宗師的搜捕。”瞿山冷笑一聲,“有意思。”
瞿山少時有奇遇,入道修行,本身就是個術士,玄術了得,他也正是因此才能在一眾宗室之中脫穎而出,入了聖上的眼,被封為雲湘侯。
他每一次施法都要耗費許多靈力,所以輕易不會動用玄術,倘若那女人亦是玄道中人,決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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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瞿山一腳踢開枝娘,“去找她隨身的東西來。”
“大人,丞相來了,在書房等候大人。”護衛疾聲稟報。
瞿山並不意外,理了理衣襟,起身離開。
他疾步走進書房,見一身玄袍的白須老者站在水缸前,正垂首看著裡麵紅錦鯉在細嫩的蓮葉間嬉戲。
“劉相怎會深夜前來?”瞿山笑問。
老者聲音低沉,仿若在胸腔震動:“雲湘侯竟不知,那廷尉難道是被鬼指使得團團轉?”
“丞相大人說笑了。”瞿山笑著拱手致歉,“此事確實是我之過。隻是逃走那人修為極高,且會玄術,身份成迷,不得不謹慎。”
“日後莫要把手伸進朝中。”劉相麵容清臒端正,眼神卻銳利如鷹睃狼顧,“還嫌聖上不夠忌憚你?”
瞿山麵上的笑落下來:“知道了。”
他索性懶得裝了,伸手從桌上取一罐魚食,捏出幾粒丟進缸裡,引錦鯉撞得蓮葉輕晃:“您大半夜過來,不會就是為了找我算賬吧?”
“肖紅帆明日便要奔赴西陲,正式接手肖家軍。”劉相拿走他手裡的魚食罐,直視他的眼睛,眸中儘是殺意,“她必須得死,拖不得了。”
瞿山沉吟道:“肖紅帆命硬的很,不好對付,不過相師曾言,她命裡有七星輔佐,斬斷七星,她的氣運自然便會破。”
劉相口中慢慢吐出一個名字:“從雁南。”
“劉相不愧是劉相,果然敏銳。”瞿山哈哈一笑,“不錯,這從雁南正是七星之中的第一星,隻要她一死,肖紅帆身上便會出現破綻。”
劉相眉頭稍稍舒展:“路平章那個蠢貨,能力平平,野心卻不小,壞我等大計。”
路平章是他們專門給肖紅帆準備的劫數,權欲迷人眼,一顆棋子竟然也敢生出野心,攪亂了大好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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