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師玄瓔正與劉主簿說招收衙役的條件。
第一,必須要達到三階及以上;第二,俸祿沒有金銀錢財,折算成進入修道場時間。每當差六天,便可換取進入道場六個時辰,可以選擇隨時進入,或者累加時間;第三,當值之時必須完成衙門任務;第四,不得無故對非罪犯以外的普通百姓動手,若有違反者,驅逐出臨溪縣,並會受到相應懲罰。
劉主簿聽得兩眼放光,竟然不用花錢!
雖然他知道那個修道場是更寶貴的資源,但那邊本來就是普普通通的演武場,什麼靈氣都是玄大人搞出來的東西,反正隻要不花衙門的錢,在他心裡就約等於免費。
還有,誰家衙門的衙役全都是三階以上修道者啊!這要是帶出去站一排,皇帝也就這排場吧!
“其餘衙役需要遵守的細則,勞煩劉主簿列好也一並貼出去,不必因為他們是修道者有所顧忌。”師玄瓔道。
劉主簿滿口答應:“好!下官這就去辦。”
“對了,衙門裡還有哪些人能用?”之前師玄瓔故意隻下了一個很籠統的命令,劉主簿的理解能力和安排毫無問題,甚至令人驚喜,她很滿意,所以也打算試著用用他那些“同黨”。
劉主簿道:“典史、巡檢、驛丞、稅課司使、倉使……”
“都是跟你一夥的?”莊期期來之前粗略了解過衙門的官吏,聞言心中難免驚喜。
劉主簿不好意思道:“都是黃縣丞的人。與下官交好的幾位分彆是……醫學訓科、玄道訓術、河伯使……等等。”
師玄瓔默了默,安慰一句:“難得你這一年還能交上幾個朋友。”
縣衙官職中幾乎所有掌握實權的官職都在黃縣丞那邊,至於醫學訓科、玄道訓術,聽起來好似很厲害,實則修道者與普通人之間有一層壁壘,或許府城、都城的相應官職還能管到一點,但縣衙這些基本上隻能管管普通郎中、僧人、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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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簿這一夥人裡,也就負責漁業、水路稅收的河伯使還算有點子實權,然而可惜的是,臨溪縣根本沒有什麼水路!
臨溪縣,隻聽名字便知道肯定有水,師玄瓔這幾天把周圍轉了個遍,發現確實不少河流,但沒有一條能通大船。
“其實這幾位能力和人品都不錯,就是與下官一般欠點運氣。”劉主簿說著,忍不住拍了個馬屁,“下官前邊倒黴幾十年,原以為這輩子也就這般了,不曾想是攢著運道為了遇見大人呐!”
這麼肉麻的話,被他說的極為誠懇,甚至還帶著幾分曆儘千帆的滄桑感,以及峰回路轉的慶幸。
師玄瓔聽了都忍不住挑眉。
她一點也不擔心下麵的人心眼多、心大,她的目標可不是隻有臨溪縣和桃縣,所以她更怕下邊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劉主簿也果然沒有辜負期望,不用師玄瓔明說,他便隱隱感覺到了她的野心,於是在處理好衙役應征之事外,又悄悄往桃縣遞了一封信。
桃縣縣丞見信,第二天便風塵仆仆地趕過來拜見新任縣令大人。
比起窮鄉僻壤的臨溪縣,桃縣交通還算便利,整體地勢環山繞水,中間平坦,土地肥沃,除了糧食之外,還盛產各種水果,更有一種皮薄多汁的蜜桃遠近聞名。沒有戰亂時,桃縣是文人雅士最喜愛遊玩的地方之一,三月粉紅遍山,宛如煙霞,景色美不勝收,八月碩果累累墜彎枝頭,可品嘗各種香甜果子。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
比起臨溪縣,桃縣受戰火波及更甚,連著兩年水果都爛在樹下,田中也有兩季沒能種上糧食,導致原本還算富裕的地方,開始捉襟見肘。
“下官來遲,還請大人恕罪。”桃縣縣丞拱手行禮。
“不遲。”師玄瓔打量對方一眼,這位縣丞圓圓胖胖,未語三分笑,一副老好人麵相。
能在戰火中活下來並且安然坐穩官位的人,多半都“能屈能伸”,這不,她都來臨溪縣這麼長時間,而且還鬨出不小的動靜,對方愣是不知道,一聽說她有本事招攬修道者當衙役,立刻便屁顛顛跑來投誠了。
桃縣縣丞名叫曹愉,是個誰都不得罪的主兒,官兒當的怎麼樣先不說,人緣卻是極好,還和得一手好稀泥,不管是黃縣丞還是劉主簿,都與他有三分麵子情。
這怎麼不算人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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