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想象不到東方振天是如何戰鬥。
師玄瓔稍稍點撥玄術士幾句,才將兩撥人召集到一處,先給每人發了一顆靈果,又是一番言辭鼓勵,然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群熱血沸騰的修士。
前世在大長老的培訓下,這一套話術她簡直信手拈來。
什麼“將來在我刀宗地界,天都得當老二”、“尊嚴隻在刀鋒之上”、“你們的努力和才華才是我刀宗最寶貴的財富”、“我們要齊心協力讓刀宗站在修真界巔峰”、“不要害怕挑戰,隻有不斷攀登才能登頂,這就是修士的宿命”,這些話換湯不換藥放到這裡一樣可以用。
從前她在刀宗同門麵前說這些話的時候,確實有這樣的野望,她亦將當初畫的大餅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
師玄瓔猛然駐足,眉心緩緩攏起。
剩下的一半呢?
她帶領刀宗開疆拓土,吞並大小門派,樹敵頗多,經常以一敵十,以一敵百,受傷早已是家常便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陰溝裡翻船也很尋常。
隻是,她好像並沒有死,而是在打坐療傷時候……
“嘶——”
神魂裡撕裂般的疼痛襲來,師玄瓔倒抽一口涼氣。
她並不懼疼痛,隻是這一打岔,再回過神時,方才快要觸及的真相又莫名忘了。
“宗主?”
白雪行見她回過神來,不由出聲問道:“你在想何事?”
師玄瓔眼中有一瞬迷茫,而後篤定道:“我忘記了。”
似乎是在回答白雪行的話,又似乎是在給自己警示:“我忘記了一些事。”
是的!
她丟了某些記憶!!!
剛剛在這具軀殼中醒來的時候,她隻覺得自己思維很遲緩,記憶似乎並無錯漏。
她記得自己是被一群人圍攻身受重傷,應該是重傷不治,神魂才會莫名離體……
應該?還是當真重傷不治?
為何會記不清?
為何醒來的一瞬間沒有懷疑過這個問題?
為何又會突然想起?
為何會一睜眼恰好手裡有那麼一隻安撫神魂的爐子?
會不會是因為紫府破開又被神血補上,才得以窺見迷霧之後的一絲真相?
越想頭越痛!
師玄瓔攤開手,魂爐出現在手裡,神識上的撕痛立刻便被壓製,但她也幾乎不能思考。
白雪行見她麵色慘白,眉心亮起一道銀芒,似乎是神識出了什麼問題,立即將佛珠另一頭纏在她掌心,念起安魂咒。
爐中魂火猛然增大。
師玄瓔麵上的血色漸漸回來,眉心的光芒亦消失不見。她視線渙散,緊緊抓著魂爐,指關節泛白,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宗主?”
白雪行輕喚,見她眸光緩緩聚攏,才問:“你沒事吧?”
“好的很。”師玄瓔扯了一下唇角。
她趁著方才一絲裂隙,給自己種下了暗示,現在雖然已經完全不記得方才想過些什麼,但已知曉自己忘記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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