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玄瓔不分晝夜的趕路,總算在第三天夜裡灰頭土臉地爬上了花州城郊一座山頭。
她拂了一把散亂的碎發,掏出捕夢鈴,抽取一顆靈石中的靈氣,開始掐訣造夢。
捕夢鈴懸在半空,隨著夢境漸成,點點淡藍螢火幽幽飄散,宛如被春風拂起的蒲公英種子,飄飄悠悠飛遠,不知混入了夜空星河還是消失不見,很快便找不到蹤跡。
師玄瓔從前也很少用造夢術,偶有那麼一兩回,都是簡單粗暴地直接侵入目標識海,還是頭一回借助工具。
“究竟有沒有用啊?”這種縹緲的感覺,難免讓她犯嘀咕。
待隱約感受到從捕夢鈴上傳來的反饋,知曉已經投放成功,正準備下山,麵前忽然一陣靈氣波動,一隻紙鶴飛至麵前。
是白雪行的傳信!
自從在宴摧的倡導下開始節流之後,最近已經很少用如此奢侈的傳信方式了,現在動用,想必十萬火急。
師玄瓔打開信,見上麵寥寥幾個字:玄危星七日後死劫。
她嘖了一聲。
在真正發生過的時間線裡,玄危星想必就是死在了這一次劫難中,但是現在師玄瓔強行把七星和瞿山綁在一起,玄危星能不能活,得看瞿山求生欲強不強。
而瞿山的求生欲……師玄瓔覺得可以賭一把。
不過,瞿山太過重要,他在真正的時間線裡是死在肖紅帆手裡,萬一早早就沒了,有可能會影響整個塵芥,進而影響他們清除塵核執念。
攸關所有人的生死,她決定問問其他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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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騎馬回去都要兩三天,師玄瓔狠狠抹了一把臉,一口氣抽取所有靈石,當晚趕回到桃縣。
宴摧見到她,眉頭一皺,第一句話便是:“你把靈石全用了?”
師玄瓔把信拍在他麵前,理直氣壯道:“出了點事,十萬火急。”
待宴摧看罷,她便大致說了施在瞿山身上的術法:“雖說以瞿山的求生欲,肯定會拚儘全力去救人,但誰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我覺得有必要聽聽你們的意見。”
“想必他們也還是會聽你的,白白浪費靈氣。”宴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寫了信,折成葉子,屈指一彈便沒入夜空。
不多時臨溪縣幾人便回信了,不出宴摧意料,說一切都聽宗主的。
“你呢?”師玄瓔問。
宴摧抬眼:“問我,不如紅帆。”
他在私底下也親昵地稱呼“紅帆”,這可不正常。
“你清醒一點。”師玄瓔不由頭疼。
彆看道長道心脆,被同化速度飛快,但隨時變化的頭發時時刻刻都能警示同化進度,反倒是宴摧這種藏很深的人,冷不丁就能爆出“驚喜”。
無條件信任肖紅帆,是從雁南的本能,而非宴摧。
他看似清醒,但從這些細節可以看出已然被同化很深了。
師玄瓔不得扒開現實放到他眼前:“肖紅帆做過預知夢,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看上去似乎最適合做這個決定,但你還記得羲女塵芥吧。”
“塵芥運轉或許有自身的規則,潮汐的執念是未能拯救蒼生,但我們進入其中之後,它會無意識地困住我們,無時無刻不在同化吞噬,若真如此,那麼塵芥中的一切都不可信。”
師玄瓔進的塵芥不多,參考太少,隻是有此猜測而已,未必每個塵芥都如此,但這一點就不必說給他聽了,免得心存什麼不必要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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