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陳府還有一段距離,瞿山便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玄妙不祥的氣息。他站在屋脊上,以靈氣聚於雙眸,再看過去時,眼前的景象令他瞬間忘記呼吸——那些盤踞於天空上的黑雲竟然呈漏鬥狀,黑雲傾瀉而下的地方正是陳府!
瞿山目眥欲裂,幾乎昏死過去。
即便瞿山身為大瞿玄首見識頗廣,也不知道那些黑雲究竟是什麼東西,可他能清除感受到其中散發的毀滅之力!
那是一種人類無法抗衡的力量。
瞿山雙股顫顫,驚覺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
他不甘心!他絕不認命!就算是天要亡他,他也要捅一捅天!
這一刻,瞿山身體不受控製的抖著,大腦卻空前的清明,求生欲逼出了高出平日幾十倍的潛力,他抖抖索索地翻進陳府。
一入院牆,風雨驟止。
陳府內就像處於颶風“眼”中,無風無雨,一片寧靜,就連頭頂的黑雲都不像外頭那般有壓迫感。
瞿山自知破不掉殺陣,隻能想辦法把人撈出去。
閣樓上窗子被推開,傳來幾聲咳嗽。
陳濟之一直都有入睡困難的毛病,然而今晚格外難受,隻覺得心口發悶,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推開窗子,微冷的空氣灌進來,刺激得喉嚨發癢。他扶著窗欞咳嗽,忽見眼前冒出一顆濕漉漉的人頭,那人散亂的黑發如同水藻一樣貼在臉上,像是冤死多年的水鬼。
陳濟之驚了一跳,正要一掌拍過去,卻聽那人頭哆哆嗦嗦開口:“陳陳、陳相,是我!”
聲音十分熟悉,陳濟之險險收了掌,驚疑道:“玄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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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瞿山奮力向上爬,奈何手腳有些脫力。
陳濟之見狀,伸手拉了一把。
瞿山翻身上來,立即反手拽著人向外走:“陳相快跟我走!”
“玄首大人這是怎麼了?為何深夜前來帶陳某走?”陳濟之心中不解,卻並未掙脫,而是隨著瞿山下了樓。
瞿山半夜突然渾身狼狽的出現在這裡,連顫抖的手指尖都透著驚恐,令陳濟之摸不著頭腦,他與瞿山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如何就突然發展到攜手逃亡的地步了?
“有人要殺你,你留在這裡不安全。”瞿山看出殺陣已經成了,怕是今晚子時一過就會動手,“來不及解釋更多,你先跟我離開。”
說話間,兩人已跑到院牆邊,陳濟之猛然頓住腳步:“不行,我不能一個人走。”
倘若瞿山沒有說謊,那一定是有人在周圍布置了玄陣!否則瞿山不可能這麼著急帶他離開。
陳府就在瞿都最靠近皇城的地方,周圍權貴每家每戶都有護衛,再加上他自己就是身經百戰的武修,哪怕是大宗師也不可能悄無聲息殺人滅口。
按理來說,這裡應該是很安全的地方,瞿山反而要帶他走,除了玄術陣法,根本不做他想。
再者,瞿山作為瞿國玄首,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在玄術方麵與之匹敵,可他不想著破陣,卻如此驚恐狼狽地逃跑,可見此陣之凶險。
陳濟之很快便猜到了眼下處境:“既然如此凶險,我怎能獨自逃走?!玄首且候,我去叫醒他們。”
自從君臣關係產生裂痕後,幾十年來,陳濟之一點一點的將家人全部轉移出瞿都,最近就連普通仆婢都打發出去了,隻留一些武修護院,他們若是清醒著,至少能有一線生機。
更何況,他的兒子還在裡麵!
“哈?!”瞿山簡直傻眼,氣得雙眼充血,死死抓住他,“時間來不及了!你必須先跟我走!”
他話音方落,四周黑雲翻湧,一條條黑影在雲間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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