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夢鈴碎了。”師玄瓔的注意力早已跑到地上的碎片上,絲毫沒有留意到他的表情變化。
宴摧從震驚中回過神,扶著榻沿起身走到碎片前,掏出一方素帕,把捕夢鈴的碎片一點一點撿起來放在帕子上。
“抱歉。若非我用念力強行改變夢境,你的捕夢鈴也不會碎裂,神府也不會受傷。”師玄瓔滿是歉意。
宴摧神情複雜:“除了師門,我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其他人寧願削弱神魂也要救我。”
“你心思有點重哦!多大點事呢。”師玄瓔治療宴摧沒有彆的原因,蓋因這是她惹出的禍,她就必須善後,萬萬沒想到還能得一句謝。
宴摧也萬萬沒想到,這麼大的事情在她口中竟然如此輕飄。神魂何其難修!且一丁點損傷都可能令修行止步不前。
不過想到她把紫府空間當垃圾場,紫府開裂都還能談笑風生,心知她可能當真不覺得這是一件緊要之事。
“這捕夢鈴與你有不一般的意義吧?”
捕夢鈴隻是一件普通器物,除了織夢、入夢之外並沒有彆的作用,宴摧卻與之綁定至深,必然有什麼彆的原因。
師玄瓔撓頭,彆的好說,損壞了人家有特殊意義的東西可不好辦。
“倘若我不願,當時就會出聲阻止你。”宴摧把碎片包好,塞進儲物袋裡,“我也很想看看那密卷裡的內容。”
“喔。”師玄瓔見他似是沒有一絲勉強,轉眼便將此事放下了。
至於捕夢鈴對宴摧的意義,她也沒有再追問。
宴摧被她過於灑脫的態度噎住,麵無表情地端詳她一會:“你還要對抗規則之力,在此時削弱神魂,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放心。”師玄瓔懶洋洋地躺到榻上,不知何時取出了那隻久未使用的魂爐,因困倦而闔上眼,含糊道,“我心裡有數。”
宴摧看她這樣,忍不住道:“你心裡有數,我心裡就更沒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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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玄瓔也不知聽沒聽進去,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抱著魂爐沉沉睡去。
高階修士多以修行替代睡眠,師玄瓔自進入這個塵芥之後就沒有睡過覺,如今直接昏睡過去,顯然很是虛弱。
宴摧想起方才並沒有感覺神府有被入侵的不適感,治愈神魂的方法聞所未聞,不由喃喃:“你不是刀修麼……”
刀修與劍修一樣專注於刀劍,掌握的大都是一些常用術法,一般極少有人會把時間、精力和有限的資源投入到修習其他道術。
師玄瓔總是屢屢打破他對於刀修的刻板印象。
他歎了一聲,抓起門邊的披風裹在身上,撩簾出門。
“呼!”
黑暗中,肖紅帆擁被坐起,身後汗濕一片。
她並非頭一次做“預知夢”,也常常會因夢境絕望、心力交瘁,可那些情緒是被夢境所發生的事牽動,醒過來的時候並不會覺得異常,然而這一回不一樣……
那個紫檀木匣子……她確信夢中的自己並不想接受,更沒想過打開,卻被一種奇怪的力量強行控製打開看了裡麵的內容。
她垂頭,把額頭抵在膝蓋上,腦海閃過醒來前看見的最後一段夢境。
那間空曠宮殿裡,一條條黃緞朱砂從房梁垂下,皇後躺在床上,披頭散發隻著一身中衣,身上鞭傷透出血痕幾乎將白衣染紅。
“陛下,劉相要殺肖紅帆。”皇後抓著陳瑄的手,言辭懇切,“肖將軍對陛下忠心耿耿,為大昭付出良多,陛下萬萬不可任由劉相殘害忠良……”
“皇後,皇後……”陳瑄抱著她哭道,“你犯了相父忌諱,被懲罰重傷至此,不要再想那些了,求求你不要再想那些了……你會死!”
“若能保得肖將軍,能換大昭安穩,妾何惜此身?!”皇後直視陳瑄的眼睛,“以大昭現在的形勢,您有機會奪回屬於您的權利!宮牆之外生靈塗炭,陛下睜開眼看看吧!”
陳瑄理解不了,怎麼會有人會為了不相乾的人付出生命,皇後眼裡的烈火幾乎要將他灼傷,他避開她的目光,訥訥道:“你、你好生休息,我明日、明日再來看你。”
他掙脫皇後的手,踉蹌轉身。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皇後伏在床沿,眼睜睜看著那個狼狽逃離的背影,聲絕望閉眼,言語幾乎隻剩氣音,“你們會遭報應,我們都會遭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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