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晚這話一出,裴修齊便是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她。
“夫人……”
“機會就擺在這裡,隻看你自己怎麼選擇。隻是提前說好,這個機會是以命來博的,成則皆大歡喜,敗則死無葬身之地。”
沈聽晚的話沒說全,因為一旦敗了,不隻是他,自己也得死。
不過這是最糟糕的結果,畢竟她還記得自己上一世是怎麼死的,重活一世,她隻想報仇。
裴修齊沉默半晌,又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裴幼蘭。
這府中,已經沒了他們兄妹二人生存的餘地,今日如果不是夫人想辦法救下了他,就算不被活活打死,也是打殘打廢逐出府去的結果。
如今形勢下,也就隻有跟著夫人,他們兄妹二人才有生存的機會。
想明白了這些,裴修齊重重將頭磕在地上,“修齊一條賤命,不值一提,夫人願意要,那修齊就將命給了夫人,無論結果如何,絕無悔改!”
“好!”沈聽晚笑著點頭。
“清雲,將他們兄妹二人帶下去,好好安置在我的院子裡。”
清雲在旁邊看了這半天,又聽了自家主子的這些話,心中已經有所猜測,雖然驚訝,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應了一聲,將裴修齊兄妹二人帶了下去。
三人一走,屋裡便隻剩下了沈聽晚一人,她仔細梳理前世今生之事,心中已經有了往後的所有打算。
翌日,沈聽晚就吩咐清雲去庫房裡清點自己的嫁妝私產,並讓清雲去把賬房先生叫過來,並且把所有的賬本重新拿來過目。
寧遠侯府本就風雨飄搖,成婚之後裴老夫人就借口裴雲舟的死,安心住到了壽安堂,讓沈聽晚一人主持中饋。
可是京城這種拜高踩低的地界兒,沒了男丁的寧遠侯府又怎麼能夠安生?
這麼多年是她強撐著,打落牙齒和血吞,將母家陪送的嫁妝私產拿了出來,才勉強維持著寧遠侯府表麵上的風光。
賬房先生很快就到了,穿著一身青色布衣,站在沈聽晚麵前。
沈聽晚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問他:“侯先生,你在寧遠侯府做賬房多久了?”
侯平並不知道沈聽晚為何這麼問,隻穩著聲音回答道:“老夫人嫁過來的時候,老奴已經是侯府的賬房,算一算,也有三十幾年了。”
沈聽晚點了點頭,卻也不同他多說話,隻讓他在一旁站著,等著自己審查賬本。
府中賬務支出,以前她半年看一次,隻看看總賬,查漏補缺,賬本做的漂亮,沒有任何問題。
可今日一頁頁翻下來,沈聽晚就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壽安堂一月的份例花銷,足足五百兩,一年就是六千兩,理由就是裴老夫人身體不好,需得用名貴藥材將養著。
這件事沈聽晚知道,但那畢竟是婆母,孝字大山壓著,她便隻能認。
可是如今賬麵上卻含糊寫著裴老夫人打造玉觀音和金身菩薩,從賬上拿走的銀子就有六千兩。
沈聽晚指著這一條質問賬房。
“母親打造觀音和菩薩的這一條支出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