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滿?”
藍衣青年眉頭緊皺,語氣不善,道:“這廣仁道觀,早就是無主之地,這裡如此寬敞,容納我們還不是綽綽有餘?”
“若是彆的時間,本少不會為難你們,但是,今晚的客人很多,你們留在這裡,隻會把小命搭進去。”澹羽說道。
白袍青年冷笑一聲,道:“還有什麼事情,比遇到血紋裂地虎更加危險?”
他壓根就不相信這套說辭,認為這是澹羽霸占道觀的借口。
“如果此地真有危險,你們會心安理得地過夜?”藍衫青年質問道。
澹羽搖了搖頭,道:“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既然你們執意留下,那我也無話可說。”
說完之後,他重新閉上眼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可澹羽的這番言辭,讓白袍青年極度不爽,若不礙於長輩之威,早就動手了。
除了紫衫女子外,另外兩人也都怒目相視。
金袍男子總覺得不對勁,但是方圓百裡之內,很難找到新的落腳點,所以他不願意就此離開。
眾人席地而坐,拿出隨身攜帶的食物和清水,一邊儘情享用,一邊相互交談。
“公子,你需不需要吃的東西?”紫衫女子忍不住問道。
不等澹羽開口,白袍青年搶先說道:“彭師妹,此人出言不遜,冒犯師叔,你還打算把食物分給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隻是不想看到他挨餓,畢竟人家救過我們。”紫衫女子試圖辯解。
藍衣青年見狀,沉聲道:“彭師妹,你還年輕,涉世未深,不知道人心險惡。你記住,以後在荒野之中,碰到陌生人,千萬不要隨意搭訕,否則會吃大虧的。”
“楚師兄,我覺得,這位公子是好心提醒我們,並沒有惡意啊。”紫衫女子說道。
“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白袍青年神情冷厲,話鋒一轉,“這家夥,一直在虛張聲勢,他故意說這裡有危險,無非是想趕走我們罷了。”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更何況,就算真的有危險,有師叔在這裡坐鎮,你怕什麼?”
“行了,楚師兄,你又何必為了一個陌生人,在這裡浪費唇舌。”藍衣青年說道。
彭璐瑤欲言又止,她總覺得,澹羽不是壞人,而兩位師兄是在無理取鬨。
驀地,一直沉默不語的澹羽,坐起身來,望向堂外。
彭璐瑤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夜幕之下,突然刮起了一陣寒風,枯葉飄飛,積雪滾動,道觀的大門更是嘎吱作響。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道頎長的身影闖進了大堂內部。
這是一名灰衣男子,身材瘦削,四肢修長,深陷的眼窩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輝。
他剛一現身,空氣中的溫度急劇下降,地麵上都結起了寒霜,就連篝火都不斷搖曳,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彭璐瑤遍體生寒,幾乎都要窒息了。
“你是何人?”
正在冥想的金袍男子被驚醒了,開口問道。
當他看到灰衣男子時,臉色大變,感受到了極強的壓迫感,就好像一座山嶽當頭砸下。
藍衣青年等人,也都被這不速之客嚇了一跳,全都站起身來,凝神戒備。
這名灰衣男子究竟是誰?
如此強悍的氣息,難道是天罡境強者?
深夜造訪,他到底想乾什麼?
眾人惶恐不安,心都懸到嗓子眼了。
金袍男子猶豫片刻,抱拳說道:“在下毛文祺,來自真武門,此番帶弟子來到此地曆練,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故意暴露身份,是想借助真武門的威名,讓對方投鼠忌器。
然而,灰衣男子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甚至連交談的興趣都沒有。
灰衣男子剛一進來,目光就落在了澹羽的身上,至於金袍男子等人,直接無視,完全把他們當作空氣。
“澹公子,我叫馮敬軒,貿然打擾,還望海涵。”
灰衣男子笑著說道,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結合他那陰冷的模樣,眾人都覺得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