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羽還沒有出言反擊,阮玉玲黛眉微蹙,斥責道:“王魁,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偷聽我們說話,真是無恥!”
“阮小姐,你可不要含血噴人。我隻是沒想到,這個鄉巴佬,居然連龍鑲武舉都不知道,真是貽笑大方。”
話音落下,他偏過頭去,不再理會。
阮玉玲俏臉含霜,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
大梁的龍鑲武舉,絕對是名動天下的盛事,身為修士,卻聞所未聞,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澹羽舉起酒杯,看向阮玉玲,笑道:“本少借花獻佛,敬姑娘一杯,感謝路上的相助之恩。”
“公子客氣了。”
阮玉玲喜好晏開,與之對酌。
旁邊,錦衣青年宋啟盛壓低聲音,問道:“誌揚兄,和你們相伴而行的青年,到底是誰,為何連龍鑲武舉都不知道?”
“宋兄,莫要介意,你就把那位公子當成旅客就行。”瞿誌揚苦笑著說道。
“旅客?”
宋啟盛點了點頭,不再關注澹羽。
下一刻,這艘寶船溯流而上,沿著水波浩蕩的沂濛河,朝著汴京城的方向駛去。
此去帝都,約莫九十餘裡。
不過,由於沂濛河水流湍急,又是逆行,乘坐寶船也需要一個半時辰才能抵達。
樓閣中,王魁站起身來,朗聲道:“各位青年才俊,你們可曾聽說,前些日子,澹羽刀劈關寧侯賈俊熙的那一戰?”
霎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坐在首位的晏永暉,笑著說道:“此戰轟動天下,鬨得沸沸揚揚,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澹羽,簡直就是個妖孽,更可怕的是,他才十八歲。”有人感歎道。
眾人議論紛紛。
就連瞿誌揚、阮玉玲、宋啟盛這三人,都流露出不一樣的神色。
唯獨澹羽,坐在那裡,欣賞美景,悠然自得。
忽然,有一名少女問道:“王兄,你還知道那些澹羽的事跡?”
“從澹羽和澹家決裂開始,到今天為止,死在他手上的外姓王,便有兩位,分彆是臨淵王和廬陵王。”
“死在此子手中的外姓侯更是達到了五位,分彆是平定侯、萊陽侯、安昌侯、長信侯和關寧侯。”
“除此之外,還有衡山道宗的長老辛顥、趙彥麟和沈嘉穎,更有一些老牌強者,譬如君子劍馮敬軒、赤發老鬼鮑廷峰等人......”
王魁侃侃而談,如數家珍,似乎對澹羽做過的事情,非常了解。
還沒等他說完,被人打斷。
晏永暉深吸口氣,道:“據我所知,過不了多久,澹羽就會大禍臨頭,死無葬身之地,再談他的戰績,毫無意義。”
眾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他說得很對。
這些日子,民間都在議論,這澹羽回到汴京城後,必會遭受滅頂之災。
不管是澹家,還是大梁皇室,又或是衡山道宗,都不會放過澹羽!
“晏兄言之有理。”
方才還洋洋得意的王魁,話鋒一轉,“其實,這個澹羽真的死掉,對我們梁國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眾人麵麵相覷,紛紛露出疑惑的表情。
王魁神情肅穆,道:“諸位好好想想,這幾個月來,他殺死了大梁王朝多少個王侯,這些都是雄踞一方的存在。這些大人物的隕落,導致天下不寧,動蕩不安,長此以往,後果不堪設想。”
他站起身來,大義凜然地說道:“在我看來,這澹羽身為大梁子民,不思報國,反而大開殺戒,犯下了一樁又一樁的血案,實在是人神共憤。此子自甘墮落,成為了禍國殃民的魔頭,必須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這番慷慨陳詞,鏘鏘有力,讓不少男女聽得心潮澎湃,紛紛鼓掌為之叫好。
當然,也有一些人反感王魁的話語。
譬如阮玉玲,撇了撇嘴,這小子隻知道嘩眾取寵,冒充正義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