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王櫻十分激動，美眸異彩連連。
澹羽看向澹銘錫。
此刻，他渾身的精氣神完全枯竭，身形佝僂，皮膚枯槁，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察覺到澹羽的目光，澹銘錫艱難地抬起頭來，唇中劇烈咳嗽，直似風燭殘年。
“為何不連我一起殺掉？”
澹銘錫一臉苦澀，低聲詢問。
澹羽深吸口氣，道：“當年，你明明可以把我和母親殺了，為何沒有下手？”
“實不相瞞，雖然我恨你的母親，但是沒有打算殺掉她，因為我知道，她重疾纏身，已經活不了了......”
說到這裡，澹銘錫又是一陣劇烈咳嗽，身體弱不禁風，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死掉一般。
他的臉上泛起自嘲，繼續說道：“或許你不相信，但當年的我，還做不出弑子這種事情。後來，儘管我能夠壓製住雷獄血魔鼎，卻沒料到，被它的邪惡氣息侵蝕自身。”
“林欣妍說的沒錯，這雷獄血魔鼎太過危險，隻要靠近它，就會被它的魔力影響，最終性情大變。”
“當年，林欣妍曾苦口婆心地告誡過我，可我抑製不住內心的貪婪，趁你的母親不備的時候，竊取了這件魔兵。”
澹羽麵無表情，冷漠地問道：“你可曾有過一絲悔意？”
“我死不足惜，也不為自己犯下的過錯後悔，真正讓我心中難安的是，對不起你的母親。”
澹銘錫暗淡的眼神中，泛起痛苦之色，“當年，林欣妍得知我竊取了雷獄血魔鼎，儘管她非常憤怒，卻並沒有翻臉，反而將一些壓製此鼎的秘法，傳授給我。”
“正因為如此，這些年來，我才能掌控雷獄血魔鼎，壓製住那道魔靈。”
“現在想想，我辜負了林欣妍，直到你的母親去世，都沒有去看看她。”
“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一直都有著刻骨銘心的恨意，遲早會為林欣妍報仇。”
澹羽眉頭一挑，剛想說些什麼。
澹銘錫笑了笑，道：“我不配做你的父親，卻可以讓你不必背負弑父的罵名，若是你的母親泉下有知，也會減輕對我的恨意吧......”
聲音漸漸變得細微。
澹銘錫身上的生機，迅速流失，本就油儘燈枯的身體，化作一片灰燼。
這位汴京城澹家之主，就此隕落。
澹羽神色如常，心中毫無波瀾。
他探手一抓，將澹銘錫的骨灰都收了起來，放入陶罐之中。
“就算你死在這裡，這件事情也沒有結束，明日，還要去祭奠母親。”
澹羽低聲說道，把陶罐收入了凝空戒中。
他對澹銘錫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
哪怕澹銘錫臨死之前，幡然悔悟，也很難改變澹羽對前者的看法。
澹府內，杜婉華、澹珩哲等人恐懼到了極點。
當澹羽的目光看過去時，杜婉華眼前發黑，癱軟在地，活生生地嚇暈了過去。
澹珩哲情緒失控，大喊道：“澹羽，你這個畜生，竟然殺死了親生父親，必然被世人唾罵！”
唰！
刀光閃過，澹珩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劈成兩半，血肉橫飛。
緊接著，又是一刀斬下，砍下了杜婉華的腦袋。
自始至終，澹羽都一言不發。
滿地的鮮血，讓澹家的嫡係成員們驚恐萬分，瑟瑟發抖。
“明日清晨，你們挑選一些祭品，送到清心廬，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當然，你們應該清楚，那些人跟本少有過節，若是祭品讓我不滿意，就彆怪我趕儘殺絕。”澹羽說道。
此話一出，大部分澹氏族長如蒙大赫，皆鬆了口氣。他們自忖那些年，並沒有為難澹羽。
而那些曾經對澹羽冷嘲熱諷，甚至拳腳相加的族人，全都心生絕望，有的撲通跪地，有的磕頭求饒，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呆若木雞......
澹羽壓根沒有理會這些。
他轉過身來，看向覺燾、符旭等大人物，問道：“想要找本少複仇的，儘管放馬過來！”
覺燾、符旭等人，臉色鐵青，渾身僵硬，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開什麼玩笑？
連澹銘錫都死在了澹羽的手上，誰還敢去撩撥虎須？
“本少清楚，你們這些人都懷恨在心，沒關係，凡是來要報仇的，儘管來找我。不過，凡是想要我性命的人，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澹羽撂下一句狠話，徑直朝遠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