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之後,鐘離燼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師姐,宇文瓚等人去珊瑚海的行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林月真人暗道不妙,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她不露痕跡地看了澹羽一眼,後者大快朵頤,毫不在意,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宗主,我勸您做好心理準備。”
鐘離燼瞳孔緊縮,自然聽出了林月真人話裡有話。
他深吸口氣,道:“既然是求取機緣,免不了會發生一些意外,師姐但說無妨。”
其他幾位雲溪劍宗的長老,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林月真人。
“宇文瓚、夏振邴、鮑培仁、杜文瀚等人都已經葬身於戮仙宗遺跡內部。”林月真人說道。
此話一出,鐘離燼等人倒吸一口涼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宇文瓚、夏振邴等人,都是大周皇朝的風雲人物,實力強大,誰能將他們全部剿滅?
鐘離燼猶豫片刻,追問道:“昕彤是不是也遭遇不測了?”
“不錯,她也死了。”林月真人說道。
鐘離燼臉色陰沉,猛拍桌子,努喝:“究竟是誰如此喪心病狂,殺害了本座的愛徒?”
其他幾位長老感同身受,滿臉怒容。
大廳內的氣氛壓抑至極,讓人近乎窒息。
王櫻悄悄地瞄了澹羽一眼,發現後者對這一切,完全不在乎,自斟自飲,一臉愜意。
她情不自禁地感歎,這家夥向來就是如此,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一個叫作龐浩的奪舍者有關。”
在返回桑榆城的路上,林月真人就從澹羽口中,得知了此事的原委,略作斟酌,開始講述。
當得知宇文吉、鮑培仁皆是奪舍者,和龐浩裡應外合,設下陷阱對付宇文瓚等人,鐘離燼他們都大驚失色。
萬萬沒想到,探尋機緣的行動背後,竟然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直至聽說,在龐浩的威逼利誘之下,宇文瓚、杜文瀚等人都選擇臣服,鐘離燼他們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既然選擇臣服了,為何宇文瓚、夏振邴等人全部遇害?”鐘離燼問道。
林月真人猶豫片刻,道:“因為他們和龐浩一起聯手,妄圖對付澹公子,引火燒身,自取滅亡,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全場皆寂,鴉雀無聲。
鐘離燼等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那麼多厲害的修士,再加上一個強大的龐浩,竟然都成了澹羽的刀下鬼?
一石激起千層浪,鐘離燼等人心潮澎湃,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在下心有疑問,想要跟澹公子請教。”
一個叫作祝旭暉的長老開口說道,神色不善。
澹羽放下手中的酒杯,道:“說來聽聽。”
“澹公子,既然宇文瓚、夏振邴等人是被迫和龐浩聯手,為何動起手來,你就不能網開一麵,放他們一條生路?”祝旭暉問道。
澹羽冷笑一聲,道:“本少也想知道,明知宇文瓚、夏振邴人聯手龐浩就是為了對付我,你為何還要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
“聽聞噩耗,心情動蕩可以理解,但是不分青紅皂白,就橫加指責,未免有失風度。”林月真人說道。
祝旭暉臉頰漲紅,啞口無言。
鐘離燼揮了揮手,道:“昕彤之死,如果真如林師姐所言,那麼她是咎由自取,與澹公子無關。”
說到這裡,他的心都在滴血。
黎昕彤是鐘離燼的愛徒,更是雲溪劍宗的天才,將來極有可能繼承宗主之位,卻不料就這樣夭折了。
鐘離燼穩了穩心神,問道:“澹公子,想必冰蛟寶劍已經落在了你的手中吧?”
“你猜得沒錯。”澹羽說道。
鐘離燼想了想,道:“澹羽,此劍是雲溪劍宗的至寶,希望你能夠把它還給在下。”
話音落下,王櫻和林月真人都緊張起來。
錚!
隻見澹羽手掌一翻,冰蛟寶劍就出現在桌上。
“隻要你們有本事拿走,儘管來試試。”澹羽說道。
一股肅殺之氣,在大廳中蔓延開來。
“澹公子這是何意?莫非想將雲溪劍宗的至寶據為己有?”一個白發老者厲聲質問。
澹羽聳了聳肩,道:“劍就在這裡,想要儘管來拿,再敢多說一句廢話,本少送你去投胎!”
被晚輩當眾嗬斥,白發老者氣得七竅生煙,他站起身來,右手朝冰蛟寶劍拿去。
唰!
淩厲的刀光閃過,白發老者的右臂被齊根斬斷,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地毯。
眾人驚駭不已,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