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麥克尼爾一口否認,“隻是,我從一個正逃離夏天的地方來到一個正步入夏天的城市,還是有些不適應。對了,我聽說你們很看重這些所謂獨門秘訣的保密性,你教布裡塔尼亞人,你的同胞難道就不會反對你?”
“反對意見很多,無外乎是說祖宗的東西不能教給外人……”王雙也感到有些熱了,“可笑之至。徒弟學了師父的本事之後超過了師父,那是徒弟自己厲害。有那麼多人總擔心教會徒弟就餓死師父,殊不知他們那種三腳貓水平根本不值得彆人偷學。”說到這裡,王雙壓低了聲音,“我隻聽說有前往你們eu偷技術的,從沒聽說過跑到我們南庭偷技術的。”
兩人還在路上,眼尖的麥克尼爾看到兩名穿著長衫的男子領著一名身穿白袍的高大男子和一名穿著法衣的神甫走進了武館。他連忙提醒王雙,王雙也被驚得目瞪口呆。他和麥克尼爾都認出來那名神甫正是亞曆山德羅斯·帕拉斯卡斯,而前麵的兩名男子則是南庭都護府辦事處的工作人員。
“他們來這裡乾什麼?”麥克尼爾疑惑地問道,“是不是你得罪什麼人了?”
“不可能啊,承天府那邊一向不管外務人員的私活,除非是經商。”王雙一頭霧水,他和麥克尼爾決定跟著這一行人進入武館。兩人示意門口的警衛不要聲張,他們躡手躡腳地穿過走廊並順著樓梯向上跟隨,發現那些人走進了一間會議室。周圍有幾名警衛正打算來到門前站崗,但當他們看到王雙後,便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這些人並不知道到底該聽從誰的命令,總之兩方人馬都不是他們這些小角色能惹得起的。
麥克尼爾站在門前,將耳朵貼在門上,而後搖了搖頭。
“有聲音,但隔音效果太好了,外麵聽不到。”
“那就沒辦法了。”王雙無計可施,“我們要是直接闖進去,麻煩就大了。”
“不一定。”麥克尼爾狡黠地笑了笑,“您配合我,我們就能順利地參加這場秘密會談。”
他伸出手敲了敲門,片刻後帕拉斯卡斯神甫打開了門,驚訝得合不攏嘴。麥克尼爾故作驕傲地走進會議室,首先看到了兩名南庭文官和他們前方那名白袍男子,這回他可以通過袍子上的徽章判斷出此人是圓桌騎士了。
“教士,您可真不厚道。”麥克尼爾迅速地分析著現場局勢,他將皮上衣掛在旁邊的衣帽架上,拉過王雙,佯作不滿地說道:“您讓南庭都護府從中斡旋以便和布裡塔尼亞帝國談判,卻連真正應該到場的人都不通知。要不是我從王上校這裡得知他正趕著參加什麼會議,我還根本沒機會知道您居然一直瞞著我。”
王雙見狀,連忙接過話頭:
“使館那邊說,沒有外務官在場監督,終歸不妥,這件事是你們疏忽了。”
神甫正打算說什麼,坐在他對麵的布裡塔尼亞人伸出手,製止了其他人的發言。
“無妨,既然他們兩位也是知情人士,我們就讓他們進來吧。”
眾人各自選定座位,繼續開始談判。原來,前些日子布裡塔尼亞帝國抓走了大批打算逃亡eu的流亡者,並以此為籌碼和eu討價還價。eu方麵礙於麵子,隻得決定和布裡塔尼亞帝國進行談判以便拖延時間,其實eu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
“平時我們不想管這些事,但貴國在我國事態危急的時候還在背後搞破壞,我們不能熟視無睹。”那名圓桌騎士說道,“下次抓的也許就是貴國的特務了。”
“那麼,貴國……不,皇帝陛下打算讓我們付出什麼?”神甫直截了當地開始談條件。
“陛下知道貴國一直在兩頭下注,而他並不知道另一批蠅營狗苟的敗類究竟藏在什麼人的大旗下。”圓桌騎士雙手合十地看著不斷地捏著十字架的神甫,“我們希望貴國提供一份詳儘的名單,免得陛下日後誤傷了忠臣。”
王雙猜出來他們在說什麼,但不打算插手。南庭都護府的大敵是朝廷,而不是臨時盟友布裡塔尼亞帝國或是已經和他們沒什麼糾葛的eu。雖然eu總是聲稱布裡塔尼亞帝國和南庭都護府是敵對關係,至少雙方目前在表麵上是一團和氣。
“這不公平吧?”麥克尼爾插嘴說道,“就算那些流亡者全都被你們處決了,我方也不會遭受任何實質損失……換句話說,你要我們白白提供給你們一份用來鑒彆敵我的名單?”他大手一揮拍在神甫麵前,儼然一副正使的派頭,“我不同意。皇帝陛下必須展現出誠意,你們能付出什麼?”
“和平。”圓桌騎士擲地有聲地答道,“至少有十年的和平。”
“貴國如果在內亂中滅亡,我們能得到一個世紀的和平。”麥克尼爾反唇相譏,“閣下,趁早做決定吧,彆花言巧語了。”
圓桌騎士冷冷地看著麥克尼爾,惡狠狠地說道:
“你們……你想要什麼?”
“貴國在南非地區進行滲透破壞行動的全部人員的名單……或貴國保證撤出南非。”麥克尼爾終於看到了根除隱患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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