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什麼意外,而是兩夥早有預謀的家夥臨時起意決定合作的結果。幾個小時之前,當邁克爾·麥克尼爾正在艱難地躲避oun民兵的搜查並和眾人想辦法接近總統府時,他們得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情報部門根據烏軍最近的動向和攔截到的通訊內容判斷,對oun不滿的烏軍將領有意以武力手段推翻oun的統治並恢複和nto之間的合作關係。這一重要消息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關注,他們都在推測對抗會以何種形式發生。薩拉斯中士主張烏軍會進軍基輔並逼迫oun交權,他的想法遭到了希爾茲上尉的反對。上尉認為,東線兵敗如山倒,這時候烏軍再回頭逼迫基輔,說不定沒等oun投降,俄軍已經跨過第聶伯河了。
“能確定人選嗎?”麥克尼爾蹲在角落裡搜索烏軍主要將領的情報,“靠我們自己潛入總統府太浪費時間了,挾持也不一定能成功。要是有烏軍高級將領的掩護,我敢保證一定能達成目的。”
由於計劃有變,他們不得不焦急地等待著新的通知。半個小時之後,情報部門的工作人員向他們提供了最新的消息。根據情報部門的說法,這位願意和合眾國合作的將領是現任烏克蘭代理陸軍司令鮑裡斯·帕夫柳克,此人以前曾經多次參加兩國之間的軍事合作談判,一向被認為是親近合眾國的。帕夫柳克中將於淩晨抵達基輔並計劃今日會見蓋特曼,他已經認為烏軍毫無勝算,必須借助合眾國的力量才有生存的機會。於是,他向自己的老夥伴拋出了橄欖枝,c迅速地捕捉到了這條消息並將相關情報傳給了負責對外活動的各個部門。
“自古以來,但凡頗受信任或是地位重要的高級官員,他們對領袖進行刺殺時,局外人通常無法提前預測。”希爾茲上尉提議主動和帕夫柳克中將進行聯絡,“這可不是烏克蘭自己的問題,是關係到合眾國的大事件,沒有我們在場督促,帕夫柳克將軍可能會為了自己的權勢和地位而中途反悔。我們要讓他沒有退路……希望上級能相信我們。”
他們換上了另一套準備好的服裝,在街道旁遇見了帕夫柳克將軍派來接應他們的人手。一行人乘上車子,被徑直帶到了代理陸軍司令下榻的酒店。讓麥克尼爾哭笑不得的是,這酒店恰好就是他們之前突襲的那一家,oun讓帕夫柳克中將在這種地方休息,其一是並不把他的安全放在心上,其二則有一種下馬威的含義。
strs小隊在烏克蘭士兵的保護下進入了酒店,這裡現在是軍隊的地盤,oun民兵無權乾涉。湯姆擔心帕夫柳克中將會把他們捉了交給oun,麥克尼爾安慰他說,帕夫柳克沒必要把他們釣出來,如果oun在那之前就得知了這位將軍的行為,肯定會立刻決定把帕夫柳克抓起來。沒人會選擇如此冒險的方式來向著和自己關係並不融洽的勢力示好。
帕夫柳克在房間中接待了他們,這名烏克蘭將軍此時並不知道眼前的5人就是當時在酒店中救出美國人質並在oun的追擊下成功逃離的孤膽英雄們,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之前和美國人討價還價的故事,希望從這些軍人口中套出更多的情報。oun是貨真價實的無法無天組織,一旦自己的行為被蓋特曼發現,oun會立即將他逮捕並處決。帕夫柳克很清楚,oun以前接受美國人的資助,隻是最近才發生衝突。如果合眾國方麵打算拿帕夫柳克試探oun的態度,那他將會白白地搭上自己的前途和性命。
“上尉,如果你信得過我,我來和他談判,您把我說的話翻譯好……”
“……我憑什麼相信你?”希爾茲上尉瞪了麥克尼爾一眼,“大家都是普通軍人,沒有人懂什麼見鬼的政治。”
“我是說,我會嘗試用我熟悉的方式把他拉到我們這一邊,不然,我們總不能當彆人的傳話筒吧?”
他們走進房間時,希爾茲上尉依舊排在最前麵。正在喝咖啡的帕夫柳克中將看了看一行人,指著麥克尼爾問道:
“他就是你們的代表吧?”
希爾茲上尉十分詫異,他不知道帕夫柳克中將為何會做出這種判斷,但他還是如實將這句話翻譯給了麥克尼爾。麥克尼爾大方地接下了帕夫柳克中將的稱呼,雙方麵對麵而坐,開始了氣氛相對友好的磋商。其實,麥克尼爾沒法代表任何人,即便他確實以某一派係的立場給出了對應的條件,國內的大人物卻不一定會兌現承諾。
鮑裡斯·帕夫柳克是個乾瘦的中年人,戴著一副眼鏡,穿著一身幾乎褪色的軍大衣。據說,他曾經大力整治烏軍的**現象,親自將幾個得力手下送進了監獄,由此可見他不是能夠輕易被金錢打動的見錢眼開之徒。
“我們是盟友,不是宗主國和附庸國。因此,我能做出的保證,是恢複之前的合作關係,且烏克蘭繼續履行在nto的義務。”帕夫柳克中將一字一頓地讀著他在平板電腦上擬定的內容,“以oun為核心的一係列變故,責任並不在我們身上,我們烏克蘭也不會為此而承擔額外的壓力。誠然,貴國因為oun而蒙受巨大損失,但我們也不是受益人。如果鏟除oun能夠彌補這份過失,我們願意按照貴國的想法辦事。”
希爾茲上尉將全部內容毫無保留地以英語轉述給了麥克尼爾。麥克尼爾聽後,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您搞錯了,將軍閣下,我國似乎並沒有推翻oun的意圖。”他謹慎地使用合適的用語以免激怒對方,“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在oun造反之後,烏克蘭的局勢已經不可收拾,想要回到過去鬥而不破的格局也不可能了。大敵當前,俄國人還在逼近第聶伯河,此時若推翻oun,無論是選擇依照法律重新舉行大選還是軍隊暫時攝政,俄國人可不會因此而停下來,而我們這些生在自由世界的公民沒有興趣繼續在海外支持更多的軍人掌權。事實上,我國的國會議員們大多認為oun的動員體製更有利於對抗俄國人,保留oun是一個明智的舉動,假若oun願意原封不動地履行協議內容,讓蓋特曼繼續坐在總統府裡又有何不可呢?”
這不是他的意思,是懷亞特·柯蒂斯傳達的柯蒂斯參議員和保守派的想法。既然懷亞特·柯蒂斯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隨便造假,柯蒂斯參議員應該會為麥克尼爾的決定買單。隻要烏克蘭最終的走向對合眾國有利,成本是事後才該計較的事情。
“原來如此,這麼做確實能減少無謂的犧牲。不過,如果oun還掌握著權力,我們該用什麼手段迫使他們屈服?”帕夫柳克中將有些疑惑,“至少在我看來,我能反抗他們的唯一手段就是利用軍隊和oun對抗。”
“軍隊不適合站到陽光下,什麼時候都不適合。”麥克尼爾歎了口氣,“帕夫柳克將軍,這是我個人和合眾國給您的忠告:時代變了。我們沒有興趣扶植第二個皮諾切特,而您大概也不想死後和佛朗哥一樣被挖墳。”
帕夫柳克有些動搖,他原本的計劃是率領精銳衛兵假借談判的名義進入總統府,如果蓋特曼願意接受條件,那麼皆大歡喜;假設蓋特曼強硬到底,他也隻好選擇當場兵變了,想必基輔衛戍部隊會聽從他的指揮。現在麥克尼爾告訴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把oun推翻,這就意味著帕夫柳克中將不能選擇和蓋特曼決裂,可誰都知道蓋特曼不會在三言兩語下改變心意。
“……劫持他,然後脅迫他發表聲明?”
“對,這種事我們很擅長。這樣一來他將失去最激進的那部分平民的支持,到時候他再想反悔,您甚至不必出動軍隊就能讓他被市民拖出去打死。”
“……算了,無論怎樣也不會比被俄國人征服更壞,你就試試看吧,我也會儘力幫你們演好這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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