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馬林上尉的猜測,這名溫德米爾人飛行員試圖闖入巨大的伐折羅母艦,但在半路上由於精神受到影響而失去了對戰鬥機的控製,從而導致戰鬥機墜毀。飛行員本人幸免於難,這或許有助於他們從中了解有關導致新統合軍眾多士兵精神失常的真相。然而,無論士兵們怎麼實施急救,這名溫德米爾人飛行員還是昏迷不醒。無奈之下,馬林上尉隻得又讓兩名士兵留在這裡看守他。
“哦,是的,那是個溫德米爾人的貴族,叫……哎呀,名字太長,我記不住了。總之,他代替他們的國王前來為我們戰鬥,以此表示忠誠。”舒勒時刻關注著伐折羅母艦內部的情況,“最好讓他活下來,不然溫德米爾人或許會以為是我們故意殺了他……哦,我現在會把2b和9s的坐標發送給你們,請你們按照這個坐標去尋找。”
“舒勒博士,你那邊好像有槍聲……”豐塔納中尉馬上發現了異常之處。
“你聽錯了,什麼都沒發生。”舒勒咳嗽了兩聲,告訴士兵們儘快完成任務,“快點前進,彆管我這裡的事情,反正你們也幫不上忙,對不對?”
收到了信號的馬林上尉疑惑地發覺兩名被舒勒稱為來自通用銀河的生化人的位置就在他們附近,便決定帶著自己的士兵前去迎接。眾人連續穿過了伐折羅母艦內部幾個疑似用於孵化伐折羅的空房間,來到了一條走廊上,這裡看起來更像是釋放某些大型伐折羅的跑道。他們沒有在這裡見到穿著那種奇怪黑色作戰服的2b或是9s,反而見到了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年輕姑娘。
“在眼睛的位置彆上一朵花難道是最近的新時尚嗎?”馬林上尉小聲問道。
“我不知道,反正我從來沒聽說過還存在這種流行搭配。”豐塔納中尉也感到奇怪,但他還是決定向對方詢問一下這艘奇怪的伐折羅母艦內部的情況。阿米沙爾·丹尼斯一等兵自告奮勇地接下了任務,準備前去問話。
拉斐洛·豐塔納將目光轉向另一頭,他害怕附近存在其他敵人。當他看到那兩個黑色的身影出現時,喜出望外的豐塔納中尉連忙向著他們揮手,但他得到的卻是讓他毛骨悚然的警告:
“小心!”
渾身的血液凍結了,豐塔納中尉僵硬地回過頭,隻見一陣紅色旋風以閃電般的淩厲攻勢突破了前方十幾名士兵的封鎖,所到之處血肉橫飛,那件長袍恐怕是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而非本就呈現出這樣的外表。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戰友連舉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刀砍倒,甚至不知道對方在使用什麼近戰武器。
按照neus船團培訓陸戰隊士兵的教程,他應該在這時候舉槍射擊對方,等到敵人足夠接近時再換成鏈鋸進行近戰,但豐塔納中尉幾乎肯定自己根本沒有機會開槍,還不如先拿出鏈鋸再說。這種遲疑幾乎要了他的命,當馬林上尉及時地後退並在遠處試圖進行掩護射擊時,血紅色的死神已經來到了豐塔納中尉麵前,那雙玫瑰色的眼睛裡毫無情感和人類應有的光彩。
飛起的不是豐塔納中尉的腦袋,而是一隻裹著人造皮膚的機械手腕。當敵人的武器試圖繼續下移以便把豐塔納中尉的頭顱連著頭盔一起砍掉時,一柄幾乎一模一樣的白色長劍擋在了二者之間。
“總算趕上了。”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豐塔納中尉完全喪失了抵抗的勇氣,在馬林上尉以掩護射擊逼迫對方暫時後撤時,他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向著後方退卻,準備躲到更安全的位置。一旁的馬林上尉見狀,同樣默不作聲地後撤到了兩名人造人身後,她當然明白自己剛才僥幸保住性命隻是因為她在敵人的進攻路線末端而非前列。
相對高挑一些的人造人把矮小一些的同伴扶起,注視著對方手腕處的斷口。
“你沒必要這麼拚命。”
“我們可是曾經說過要不惜一切代價去保護人類,他們就是啊。”9s用剩下的那隻手撿起了地上的黑柄短刀,“……我也……不想再一次看著你的眼睛變成紅色。”
“閒話說完了嗎,【舊世界的人偶】?”帶著顫音的質問從距離他們約有十幾米遠的薄紅口中傳出,那是一種被強烈的情緒和難以遏製的劇痛折磨時的腔調,“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的工藝有了長進啊,不能拐彎的球形關節也得到了修複,連人造人都學會卿卿我我了。不過,用不著擔心,很快我就會把你們變回一堆零件。”
豐塔納中尉戰戰兢兢地和馬林上尉並肩站在一起,兩人彼此交換了眼神,考慮著用於對付敵人的策略。敵人的速度超出他們的反應極限,在眾多的原始文明繼承者之中,隻有包括溫德米爾人在內的少數外星人具備這種超人的體力和近戰能力,但就算是溫德米爾人恐怕也達不到這種讓近距離範圍內的射擊完全無法命中的程度。
“宇宙這麼大,總會有我們沒見過的新型外星人。”馬林上尉安慰他。
“現在連隻想混飯吃都做不到了。”豐塔納中尉預感到他們的勝利希望渺茫,“我大概猜出來了,她就是導致我們的士兵精神失常的罪魁禍首。怪不得舒勒博士和麥克尼爾想讓我們前來解決問題,雖說把這艘伐折羅母艦擊毀也可以,但艦隊已經完全混亂,根本無法派出多餘的作戰部隊了。”
但是,這反而讓豐塔納中尉隱約對舒勒產生了一絲埋怨。眼前的敵人如此棘手,就算派來一百多名士兵,恐怕也沒法把她解決掉。讓馬林上尉帶著少數士兵進來突襲,根本於事無補。
當雙方之間的交戰再一次開始時,仍然未能就他們的參戰方式達成一致意見的豐塔納中尉和馬林上尉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步槍,朝著薄紅掃射。結果,他們不僅沒法擊中薄紅,反而多次差點打中剛剛丟了一隻手的9s。兩名人造人交替著進攻以遏製薄紅的攻勢,相較薄紅而言,他們被擊中的概率更大一些。
浪費了幾百發子彈都沒能打中敵人的豐塔納中尉隻得重新撿起了鏈鋸,他可不想等到兩名人造人催促著要他放下步槍時再改換武器,畢竟拉斐洛·豐塔納是個好麵子的人。
重新發起進攻的兩人喊著口號衝了上去,以為這樣能為他們的攻勢增添一絲額外的殺傷力。事實證明自欺欺人的壯膽毫無意義,擋在薄紅進攻路線上的兩人被直接撞飛了出去——他們還穿著沉重的作戰服——摔在牆壁上,直接昏迷了過去。裝在作戰服內側的通訊裝置也掉了出來,落在地麵上,全息投影中彈出了舒勒的光頭。
“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真正見麵,來自不知名的世界的zero。”光頭學者謹慎地推著他的眼鏡,望著呈現出膠著態勢的三人。9s和2b聯手卡住了薄紅手中的長劍,使得薄紅除了放棄進攻並後撤外沒有其他選擇,“在你繼續向我們發起攻擊之前,我希望你至少了解一個事實:你已經成為了導致這場慘劇發生的【病原體】。”
暫時逼退了薄紅的兩名人造人等待著敵人的下一步行動,如果薄紅仍然不顧一切地發起進攻,他們也隻能迎戰。
“畢達哥拉斯學會的老學究們總會在宣判一個人或一個群體的死刑之前,先長篇大論地論述這種處分的合理性,最後裝出一副不得已而為之的樣子。”薄紅冷漠地盯著那個逐漸移動到2b和9s前方的光頭全息投影形象,“我在儘自己的努力去拯救更多人,避免他們成為通用銀河的奴隸或是死於感染的受害者。在此期間,新統合沒有采取任何有效的方式來阻止感染擴散。”
“這正是讓我有些苦惱的地方。”光頭學者身後的槍聲越來越密集,夾雜著各種喊叫聲,“麥克尼爾和我說過你在索米-3想辦法救治v型細菌感染者的情況,也說過你們在溫德米爾王國的行動。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儘管這些做法欠妥,但確實比新統合的不管不顧好得多——然而事實上,正是你自己的行為讓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
趕在薄紅憤怒地向著被9s和2b擋在身後的全息投影設備進攻之前,光頭學者以最快的語速說出了他的謎底:
“我曾經以為v型細菌的感染擴散是通用銀河的計劃,但我後來發現自己高估了這些隻想著獲得永恒生命和奴役全人類的家夥的聰明才智。zero,你還不明白嗎?v型細菌的人傳人現象是你導致的,它從來都不是通用銀河的陰謀之一。”
tbc